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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第2页）

直至他完全离开，冷于秋这才翻身坐起，行若无事地拍打着身上的尘土，就好象是他自己要倒下去，与楚行云无关似的。

&ldo;我……&rdo;

楚行云想说句抱歉的话，但本来就心虚，被冷于秋一瞪，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只能尴尬地站在那里。

冷于秋上下打量他几眼，目光中难掩轻蔑之色，然后嘿嘿冷笑数声，转过身，头也不回地去了。

寂静的夜色之中，他的脚步声格外清晰，每走一步，都象是踏在楚行云的心上。

望着他的背影渐渐消失，楚行云知道，从今晚起，两人间的关系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凉凉的夜风吹在身上，楚行云却丝毫没有感到舒服。

满脑子都是自己适才惊人的举动，以及冷于秋临去的身影。

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事呢？只记得当时头脑一热，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起初以为这般跟着冷于秋，只是源于对这个迷一样的人物的好奇，可是现在连自己都无法自圆其说了。

看来真的需要冷静一下，好好想一想自己在做什么。

放纵感情任意而为下去，只怕结果会不可收拾。

视线从远处拉回，月光下的一个亮点吸引了他的注意。

是一只金钗！

做成月芽的形状。

月儿，冷于秋的妻子，这是他留下的！

自己也不知道为何对此这么敏感，更不明白，当想着要收起来交还给他的时候，心里为何会隐隐有一丝喜悦。

&ldo;你心不静。

&rdo;山中子撤回抵在冷于秋背上的双掌，淡淡的道：&ldo;你应该知道，行功之时最忌讳的便是心有旁骛，稍有不慎，便有走火入魔之虞。

&rdo;

&ldo;何谓心静？&rdo;冷与秋的声音仍是懒洋洋的。

&ldo;屏除杂念，一尘不染。

&rdo;

冷于秋了悟似的看了他一眼，嘴角上扬，勾起一丝令人看了就不舒服的笑意，曼声吟道：&ldo;身是菩提树，心如明镜台，时时勤拂拭，莫使染尘埃。

&rdo;

这本是禅宗五祖弘忍座下大弟子神秀作的一首示法的佛偈，后面还有一偈：&ldo;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rdo;是在一旁洒扫的小沙弥惠能听后，随口念的。

据说当时弘忍听了，便觉还是这小沙弥悟得透，遂将衣钵传与了他，是为六祖。

这虽是佛家典故，在民间却也流传极广，不少人耳熟能详。

冷于秋知道倒也没什么希奇，只是他只选前一偈来说，吟诵间似含深意，山中子眉心微蹙：&ldo;你什么意思？&rdo;

&ldo;没什么，我只是在想，你远离人群，隐居在这幽谷之中，不问世事，不见外人，住得干干净净，穿得一尘不染，这样就能做到心静了？&rdo;他冷笑一声，&ldo;我看不见得吧？若是真的一尘不染，心无杂念，又何必斤斤计较于形式？处闹市之中心自然不乱，酌贪泉之水也自怡然，这才是真正的心静之人。

&rdo;

头一次有人对山中子说这样的话，在他来说，当真有如当头棒喝、醍醐灌顶一般，沉默许久，才问：&ldo;那你呢？&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