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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1章（第2页）

她头一次如此没有安全感。

……可是，又能告诉谁呢？

她闭上眼睛，窗外是川流不息的车和人，还有一个茫茫曈曈的，穿过橘黄灯光和霓虹的长夜。

顾关山小声地问：&ldo;在……忙什么呀？&rdo;

沈泽给她发了一条语音，听得出来是在很嘈杂的地方，他也不知道在哪里。

&ldo;我晚点和你说，&rdo;沈泽声音仍是熟悉的，声音却里有种散不去的焦虑。

&ldo;快睡觉，你那边都快一点了。

&rdo;他说。

千禧公园中阳光明媚，云门下满是拍照的游客，巨大的银豆足有九米高，宏伟至极却又带着一种晶亮的轻巧，光亮镜面映着整个芝加哥，映着蔚蓝天空和来来往往的行人。

顾关山帽子遮着大半张脸，坐在芝加哥云门的角落里，和她的同学凯瑟琳一起写生。

凯瑟琳是学建筑的，素描本上满是刀削斧凿的线条，她画完，用冷灰03色的马克笔打着精确的阴影。

顾关山则走着神，以一支铅笔将那群游客从左画到右，那些人里有围着头巾抱着孩子的黑人妇女，有穿着足球袜跑来跑去的白人孩子，还有穿着吊带衫的红发女孩，穿着西装来散步的白领。

顾关山三分钟画一个，只抓神韵，每个人的形态都潦糙又浪漫。

凯瑟琳看了看顾关山的画面，那上头的人眉宇之间仿佛都各有各的故事，她轻声道：&ldo;……人活在世上不易。

&rdo;

顾关山浅淡地笑了笑：&ldo;是呀。

&rdo;

&ldo;我心情不好，就会来这里画人。

&rdo;顾关山咬牙切齿道，&ldo;比方说我上次以一个拼写之差，作业拿了b，我就来这里画了一个下午。

&rdo;

凯瑟琳：&ldo;……&rdo;

凯瑟琳停顿了一下，复杂地问：&ldo;可上周的那个presentation你拿的是a吧？这次是因为什么？&rdo;

&ldo;……今天啊。

&rdo;顾关山沉默了一下，&ldo;今天啊。

&rdo;

她拿出手机看了一看，好笑道：&ldo;我已经异国恋了两年多了，和他的分离，也已经将近三年了。

&rdo;

凯瑟琳一愣：&ldo;你男朋友？&rdo;

顾关山点了点头：&ldo;……我以前从来不觉得太难受的。

无论怎样，无论发生了什么，哪怕我们相隔万里‐‐&rdo;

&ldo;‐‐我都觉得他无处不在。

&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