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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第3页）

&ldo;你们村谁来卖皮都要按这么一个手印儿，就是说卖皮你们是自愿的，出了医疗事故由你们自已负责任。

比如说……都是不可能的事……比如说……从来没有的事，可不排除可能性……比如说你们得了破伤风，出了人命案，这事故就与教火院没有关系了。

&rdo;

这话把少年们吓住了。

直到这一刻，才都在各自的脑里咚的响一下，才恍惚明白，有一块皮子活活生生要从自己的腿上割下来补到人家身上去，就像他们在家吃萝卜皮样噌噌的剥下一层儿。

大家伙忽然沉默着，脸上都硬了苍白色，心跳如落在石面上的锤，清清冷冷的响。

时候已是后晌过去一截儿，日光模糊，有些粘意，冬风开始往人的袄裤里钻。

院长说：&ldo;你们谁先按？&rdo;

少年们都看着司马蓝。

司马蓝说：&ldo;你们给他们多打点麻药行不行？他们都是第一次卖皮子。

&rdo;

院长说：&ldo;行。

不会让你们疼。

&rdo;

司马蓝说：&ldo;价钱可说好是寸方八十块。

&rdo;

院长看了一眼那制服青年，青年眼往别处瞅瞅说：

&ldo;都是乡里乡亲，革命群众，谁会坑谁呢？&rdo;

司马蓝说：&ldo;你们最好先把钱付给我们。

&rdo;

青年说：&ldo;不卖就算了，重回你们的耙耧山脉去，这么一大笔钱不拿到货谁肯付款呀。

&rdo;

司马蓝就在那表格上按了手印儿。

大伙儿便都在表格上按了手印儿。

手续是在教火院的大门口办理的。

待每个人的食指上染了红，他们就知道自己的皮子卖掉了，像奶羊的奶汁还在肚子里，可已经卖了就得让买主牵走去挤奶。

他们一队儿跟在医生身后。

那青年像领队样在一侧，到病房那儿，就四人一堆，划成了三堆儿，被已在那儿等好的医生们分领在了三个手术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