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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树枝蜘蛛腿似的拂过他的脸,树梢间的低语变高声了。
莫恩斯又走了一步,仔细望着地面,不一会儿之后他相信确实认出了什么东西。
他面前地面上的阴影之一让他觉得要比其他阴影庞大。
虽然他乐观地劝说自己取得了一定的成功,莫恩斯还是在不必要的距离外停下来,蹲下去,伸出胳膊去摸那个轮廓。
他感觉到了温暖、硬硬的毛皮。
是克利奥帕特拉。
但它一动不动。
最迟现在他无法再欺骗自己了,猫儿遭遇了某种严重的事情,荒唐的是在认识到这一点时最早掠过他脑海的念头是如何将这消息告诉普罗斯勒小姐的问题,而不是他自己是否也有危险。
他又犹豫片刻,最后终于不顾内心里那个警告的声音,抓住了克利奥帕特拉的后腿。
猫儿还是一动不动,没有反抗地听任莫恩斯将它拖出灌木丛。
它的身躯虽然还是暖的,但硬挺挺的,让莫恩斯不再幻想将它拖到灯光里后将看到什么。
他也觉得它比它原来的份量要轻。
可能是因为它没有头了。
莫恩斯的呼吸停止了。
他的心结冰了,他觉得它跳了一下,又一下,再跳了一下,随后工作得也很疲倦和艰难,好像他的血变成了浓稠的沥青,几乎无法在他的脉管里流动。
他感觉几乎比在陵墓下那个可怕的夜晚还要恐怖,凝固成了盐柱似的蹲在那里,盯着克利奥帕特拉的惨遭蹂躏的躯体,未能真正理解他看到的是什么。
克利奥帕特拉不仅头没了,右肩连同右肩上的腿也没了。
那可怕的伤口本该血流不止的,但在从叶丛洒落的苍白星光下,莫恩斯至多只能发现深红的几滴。
莫恩斯以科学家的冷静客观的精神注意到了所有这些细节和更多更严重的细节,科学家精确认识事物,而不做评价,但在他的意识的另一个更深的层面上他还是感觉到了那让人瘫痪的惊骇,它使他哪怕是动一动肌肉都不能够,是啊,此刻他连呼吸一下都不能够。
也许这一惊骇救了他的命。
当他还坐在那里,试图挣脱恐惧冷冰冰的拥抱时,另一个更大的阴影在他面前苏醒过来了。
他原以为是一棵矮树或一丛灌木的东西变成了一个毛发蓬乱、长着狐狸耳朵的轮廓,它肩部很宽,像个希腊
神话传说中的巨人在他面前和他的头顶缓缓站起。
又响起了&ldo;咕噜咕噜&rdo;声,但这回莫恩斯肯定不是真正地听到它,而是以他的身体的每一根纤维感觉到的。
令人毛骨悚然的暗红色的眼睛从六步多高的高处俯视着莫恩斯,一股血液、腐烂和另外的某种更让人难受的东西组成的混和气味向他扑来。
怪物不仅仅是盯着他的方向,它看到了他,用一对在黑暗中比在明媚阳光下能看得更清楚的眼睛盯着他,当那东西身体前俯,张开嘴巴时,那针尖一样的犬齿和裂齿的一整座森林在星光下闪闪发光,令人恶心的臭味越来越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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