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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第1页）

&ldo;我当然打听过。

&rdo;格雷夫斯嘲讽地回答道，手指将烟盒放回夹克里，紧接着又以蜘蛛一样的动作变出一只金打火机。

&ldo;我不会不做准备就开上二千五百里的。

&rdo;他弹开打火机。

一股淡淡的汽油味飘向莫恩斯，他赶紧说道：&ldo;请别吸烟。

我讨厌烟味。

&rdo;

格雷夫斯不予理睬，将他的香烟尾部对准火，深吸了一口。

&ldo;你不必再忍受多久了。

&rdo;他说道，从他的嘴巴和鼻孔里冒出来的灰色烟雾遮住了他的脸。

&ldo;如果我们达成一致‐‐这我毫不怀疑，莫恩斯，因为我依然认为你是个很聪明的人‐‐那你今天就可以离开这个凄凉偏僻的小城和这座寒酸的破房子了。

&rdo;

莫恩斯轻蔑地瞪着对方嘴角燃烧的香烟;原则上只是为了不必再去看着他的双手，但片刻之后他就不再肯定这种交换是否做对了。

格雷夫斯的嘴巴和鼻孔里还在往外冒深灰色的浓烟，它们一团团地在空中缓缓弥漫开来，又缓缓地落向地面，差不多落到他的膝盖的高度，被壁炉里的风抓住，吸进火苗。

莫恩斯一动不动，他觉得它看上去也不像真的烟雾。

它看上去更像，好像……好像格雷夫斯在分泌出灰色的痰，从他的嘴里和鼻孔里滴下来，像一种比空气更轻的液体。

&ldo;有兴趣了?&rdo;见莫恩斯没有立即回答，格雷夫斯错解了他的沉默，问道。

&ldo;我已经说过：我有工作的。

&rdo;莫恩斯生硬地回答道。

格雷夫斯想回答，但这时传来了敲门声，没等莫恩斯反应过来，门就打开了，普罗斯勒小姐走了进来。

她的走路姿势有点斜，可能是因为她双手托着一只盘子，托盘里有一只茶壶和小小的瓷杯，另外她还以几乎很复杂的姿势身体前倾，想用臂肘摁下门把手。

托盘里的杯子发出轻轻的叮当声。

莫恩斯离得太远，来不及站起来帮助她，站得较近的格雷夫斯袖手旁观。

他只是轻蔑地皱眉望着普罗斯勒，看着她笨拙地从他身旁走过，幸运多于灵活地将东西安然无损地端向桌子。

&ldo;我想，先生们也许想喝点饮料。

&rdo;她说道，&ldo;最好的英国茶。

一些自己烘焙的桂花点心。

您很喜欢吃它们的，教授，是不是?&rdo;

莫恩斯又望了一眼，发现托盘上是普罗斯勒小姐最好的餐具，最精致的美森

瓷器，是从欧洲进口的，也可能是她通常十分珍惜的她的家具中唯一真正有价值的东西。

至多在圣诞节和7月4日她才肯将它端上桌。

还有星形白边的小盘子‐‐另外，他搞错了：不是两只，而是三只杯子。

&ldo;有一壶好茶，交谈起来就好多了。

&rdo;

&ldo;您真是太客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