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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能做的,只有主动坐到前面,把宽敞的后座全部留给陶然。
对方微微地松了一口气,握成拳抵在胃部的手都松了劲道。
常铮的目光往哪儿一落,陶然立刻就发觉了。
两人没有对视,分别坐进车里,就此沉默下来。
那一点点久违的心动,活像辽远天地间的一蓬牧草。
野火烧过,现实碾过,却怎么也灭不掉它顽强的生命力。
司机十分有品味地放了一路轻音乐,没人开口。
彼此心知肚明的静谧中,常铮听着陶然的呼吸声乱过又归于平和,居然感到一丝难以言喻的悲哀。
‐‐为自己,也为陶然。
陶然家离常铮租的房子大约半小时车程,先送他到家之后,就这半小时,常铮又昏昏沉沉地睡着了,车停了才猛然惊醒。
付车费的过程中,他收获了司机好一番同情,说是拉过这么多客人,为了工作累成这样的还是头一次见。
大概是真的累了,出差加班的寡淡也让他格外期待一点生活的色彩,洗完澡以后,常铮拿着手机想了一会儿,还是打给了杜梁衡。
&ldo;……喂?&rdo;
那边传来的声线也是一模一样的疲惫,看来同是天涯沦落人。
&ldo;有空吗,我过来找你?&rdo;
杜梁衡听上去真是累坏了,透着好久没说话后突然开口那种特别的沙哑:&ldo;我今晚有事。
&rdo;
&ldo;怎么,我说晚了,你约了人?&rdo;
对面的语气一下就变了:&ldo;胡说什么。
&rdo;
常铮并不觉得这句戏言有什么不妥。
虽然下意识立刻信了他,但时隔几周的一个电话打成这样,也真是够没趣的。
&ldo;好吧,那你忙吧。
我先挂了。
&rdo;
杜梁衡顿了一下,后来还想说什么,可常铮的指尖已经落下去。
是不是故意的,反正都已经掐断了。
大周五的,世界对他似乎充满了恶意。
常铮自嘲地笑笑,从茶几下面的储物筐里翻出积了一层薄灰的手柄,一两个月都想不起好好玩一次,这钱花得也挺冤枉。
还没等他把乱糟糟的一团线理清楚,杜梁衡又回拨过来了。
&ldo;我晚上要赶图……忙了一个星期了,用顺手的小朋友走了好几个,进度很慢,周末我只能自己做。
你是刚回来吗?我请你吃晚饭?&rdo;
常铮听着他已经平静下来的声音,心想自己也没必要计较:&ldo;你不是要干活么,我先过来找你吧,就在你家附近吃好了。
&rdo;
&ldo;对不起,刚才是我忙昏头了。
&rdo;
&ldo;没事,人之常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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