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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第3页）

从那时候起，田小娟就想，她将来一定要想方设法离开农村，无论如何不嫁给农民，农民到什么时候都苦焦。

祝义和给自己种上麦子以后，想叫瞎眼牛歇两天，牛刚拉上槽，田水祥就来借牛了。

吕桂香一听是田水祥就从房间里出来说：&ldo;我家的牛是瞎眼牛，不好使唤。

&rdo;田水祥说：&ldo;我叫烈梅牵着就是了。

&rdo;祝义和说：&ldo;牛确实不好使唤。

&rdo;祝义和也不想把牛借给田水祥，他想，他将三间厦房白给了他，一间牛棚送给了他，他沾上了你，就没完没了，得寸进尺，好像是他应该帮他。

田水祥站在院子里不走。

祝义和进了牛棚，他跟着进了牛棚，祝义和到了前院，他跟到了前院。

他张口闭口义和叔，还说：&ldo;等我有了钱。

一定给你租金。

&rdo;祝义和就想：就你那样子，啥时候能有钱。

他说：&ldo;我的瞎眼牛是个残疾，牛是不租人的。

&rdo;田水祥说：&ldo;那就算借吧，借我一两天。

我会记住你的好处的。

&rdo;祝义和被缠得没办法，将牛从牛棚中拉出来给了田水祥，他叮咛田水祥：&ldo;按时把犁卸了，牛活路重，得给吃饱。

&rdo;

田水祥一走，吕桂香就抱怨老汉：&ldo;你连个瞎好人也认不来？给谁借都行，不能给田水祥借，他这个人是个热粘皮，没胎骨，粘不得。

&rdo;祝义和说：&ldo;我也想叫牛歇两天，他缠着不走，算了吧，牛都叫他牵走了，还说个啥？&rdo;老两口正说着，祝永达回来了。

祝永达到牛棚里一看，不见了牛，就问父亲把牛给谁了。

祝义和说：&ldo;田水祥把牛牵走了。

&rdo;祝永达说：&ldo;我想把牛借给田得安用两天，田得安的女人病了，叫两个娃拉犁，娃娃太小，拉不动，才种了一亩多。

&rdo;祝义和说：&ldo;我去给田水祥说，叫他明天把牛还了。

&rdo;祝永达说：&ldo;你不用说了，我去给他说。

&rdo;

祝永达一走，祝义和背上背篓到半坡里给牛割青糙去了。

二十

从一九八四年下半年开始，公社叫成了乡，松陵村大队的牌子换成了村委会。

走进村委会办公室，祝永达去翻邮递员刚刚送来的报纸，他拿起报纸一抖。

夹在报纸中间的两封信掉在办公桌上了，他拾起信一看，其中一封是写给他的，信寄自西水市。

在西水市，他没有亲戚朋友，没有同学熟人，谁会给他来信呢？他将报纸推在一边去，先看信，他的右手捏住信封，左手撕开了信封口。

这是一封很饱满的信，它大概已经超重了，祝永达翻过去几页信纸，在最后一页去看署名，&ldo;马秀萍&rdo;三个字在他眼前一亮，他怔住了。

秀萍啊！

他几乎叫出了声。

你果然还&ldo;在&rdo;。

祝永达抓起信，在办公室里走动。

他再一次看了看那署名，确认自己没有看错，他将信放下，回身去关上办公室的门，坐下来迫不及待地读马秀萍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