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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霖帧不理会顾清远的戏谑,淡淡道:“我现在把什么都跟你说清楚,你再来决定到底要不要继续这样下去。”
“继续哪样?”
顾清远故作不解。
宋霖帧顿时炸毛,冷冷道:“继续作死。”
顾清远:“……”
宋霖帧坐在座位上,透过车窗望着外面纷纷扬扬的雪花,道:“我去酒吧的那天晚上,是司徒彦的生日。”
顾清远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宋霖帧:“我们是从小一块儿长大的,我从高中的时候就开始喜欢他,但是那时候他估计不知道。
一直到了高考过后,那年暑假我和他一起去云南丽江旅行,旅行回来之后,我就发现他有点不大对劲了。
也许从那时候开始,他就发现了吧。
毕竟那两个人我们都在一起。”
顾清远静静听着,并没有问什么。
只等着宋霖帧继续说下去。
“后来,他就出国了,再后来,也就是遇见你的那天晚上,他告诉我说,他有女朋友了。”
宋霖帧言简意赅的说完了他和司徒彦的一切,不由得有些想笑,以前觉得,那么深沉的感情,不知道会用多少的笔墨来描绘才能描绘得出来,现在才发现,汉语言的博大精深就在这里。
你想浓墨重彩就可以浓墨重彩,你想言简意赅,自然也就可以言简意赅。
原来,所有你心里觉得浓墨重彩的感情,都可以以这样一种言简意赅的方式表达出来。
“后来呢?”
顾清远道。
宋霖帧轻笑一声,“后来?后来不就是遇见你了么?”
顾清远笑得意味深长:“原来你是去买醉的。”
宋霖帧摇头,说道:“你错了,我并不是去买醉,只是有点想喝酒了而已。
许广平有一段回忆鲁迅的文字,你知道吗?”
顾清远点头:“嗯,我记得她说鲁迅不高兴的时候,会半夜喝很多酒,在她看不到他的时候,更会向野兽的奶汁所养大的莱谟斯一样,跑到空地里去躺下。
至少或者正如他自己所说,像受伤的狼,跑到草地去舔干自己的伤口,走到没有人的空地方蹲着或者睡倒。”
宋霖帧道:“是的,我曾经读到这里,翻来覆去的看很多遍,难以忘怀。
你知道真正的饮者是什么样的吗?真正的饮者是“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浇愁愁更愁”
,是曹操,是刘伶,是李白,是东坡,是鲁迅,是郁达夫,是金庸古龙小说中的那些快意恩仇的江湖大侠们。
酒之诞生,乃是源于人感情的脆弱。
真正喜欢喝酒的人,在喝酒之前就已经知道酒什么也改变不了,对酒并不抱什么希望,因此永远不醉。
所以说,我并不是要去买醉,只是在那一刻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能做什么,恰巧碰到一家酒吧,也就想起来要去喝酒。”
顾清远看着他平静的面容,倏地心脏抽疼,他甚至不敢想,若是那天晚上他不曾遇见他,他到底会遭遇什么。
忍不住侧身过去揽他入怀,温热的呼吸扑在他头上,低声喃喃:“我知道你是因为什么想去喝酒……宝贝,以后我再也不会让你一个人去那样的地方,你想要喝酒的时候,记得告诉我,我陪你一醉方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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