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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对自己只有愧疚。

沈意并不知道陆沉怎么想，他现在只觉得心里涩涩的，他看着这个待了两个多月的片场，回忆起拍摄时候的点点滴滴，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沈意哥，我能跟你合张影吗？”

背后忽然有人问，沈意转过身来，发现是方昊天，他点头笑了笑：“可以。”

方昊天开心地把手机交给旁边的助理，站在沈意旁边比了个耶。

“谢谢你沈意哥，这段时间对我来说是一个很难忘的回忆，回去之后我们还能联系吗？”

方昊天没什么心眼，这种很容易被当成蹭热度抱大腿的话直接就这么说出来，不过沈意看得出来他只是单纯的字面意思，回答道：“当然可以。”

“太好了！”

方昊天激动完又有些不舍：“没想到两个多月过得这么快……”

沈意看见陆沉在和别人合影，表情有些出神：“确实很快。”

最后所有人一起拍了大合照，沈意和陆沉站在中间，肩膀挨在一起，一起看着镜头，摄影师按快门的时候，沈意笑了笑。

等拍完散开的时候，陆沉转过来，沈意看着他，迟疑了一下，还是对他说了声：“杀青快乐，谢谢。”

他也不知道谢什么，可能是谢陆沉帮他争取了这个角色，谢陆沉帮他对戏，教他演戏，谢陆沉送他去医院，也谢谢他帮他出戏。

只是他还是没玩过那个关卡，以后也不会再有机会了。

陆沉没说什么，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走了。

当晚，全剧组一起参加了杀青宴。

沈意和陆沉作为男主角，自然是和导演坐一桌的，编剧有意让他们两坐在一起，沈意就和陆沉相邻坐下，全程也没有交流。

导演讲完话之后开始吃饭喝酒，一开始沈意并不打算喝，但今晚他心情不是很好，在气氛的感染下也跟着喝了。

饭桌上大家都有说有笑的，聊得热火朝天，导演喝多了几杯心情也有些激动，一个劲地说这部剧从筹拍到现在杀青的一些琐事，又讲到以前和陆沉第一次合作的事情。

“我当时第一眼见到陆沉，我就觉得，这小子以后肯定能火，但我真没想到，这小子拿影帝的速度比我预测的还要快了几倍！

后来他出国了我还觉得可惜，虽然国外的确平台更大一点，但那始终不是咱们自己家，我也怕他年轻气盛的，去了国外人家不给他脸色，怕是不好混，谁能想到，没两年又拿了影帝，后来我就知道了，有的人他要红去到哪里都能红的，沈意！”

曾澍突然叫了一声沈意，把他吓了一跳，他刚才一直在默默听，不知曾澍为何突然叫他，茫然的看着他。

曾澍笑了笑，说：“知道我为什么刚才说那么多吗？”

沈意哪里知道。

“我是想告诉你，我的眼光从来没有看岔过，你的资质很不错，只要你以后不走错路，端正态度和心思，将来有一天，你也可以拿影帝的！”

曾澍对他举了举酒杯。

沈意连忙端起酒杯回敬，表情却还是有些懵。

从他出道演了第一部戏开始，就一直有人喊他花瓶，并且越来越多的人嘲讽他，质疑他，没有人会对自己的负面评价无动于衷，刚开始他也难过过，也会自我怀疑，甚至想过要跟那些骂他的人对峙，但他不会做，也不能做，最后也只是默默承受下来，努力去学习，去进步。

他身边的人，孟哥，曼曼姐都跟他说过他会拿奖的，但他只是觉得他们是在安慰自己，直到现在从曾澍嘴里听到这句话，他才真的对自己拾起了一点信心。

没有人知道，作为偶像出道的他，其实心里真正想要的，是在演员这条路上走到最高点。

因为那是他妈妈生前的梦想，他想替他妈妈完成她的遗愿。

沈意心里有些酸涩，对导演连连道谢，酒喝了一杯又一杯，陆沉默默地看着他，眼神有些黯然。

不知是不是察觉到了他的目光，沈意转头看着他，他的脸已经红了，不知道是不是意识已经开始飘散了，他看着陆沉，忽然笑了起来，眼睛亮亮的，好像在看什么开心的东西。

陆沉心里有根弦被轻轻拨了拨，他微微靠过去，低声说：“喝不了别喝了。”

过了两秒，沈意才回答：“我能喝。”

像是要证明自己一样，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看着陆沉喝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