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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他索性拎起一壶酒,来到了那个无数才子们题写诗词的桌案前。
众人见楚云来到了桌案前似要当场挥毫,方才一致的声讨奚落之声,就更是变得嘈杂起来。
“嘿,莫不是这小子真的有两下?”
“亏你会这么想,你瞧他那模样,除了样貌长得俊俏之外,哪一点像是个饱读诗书的才子?”
“这才华……也能从样貌上看得出?”
“那是当然,像这种小白脸多是不学无术之辈,哪有我等这种……才华渊博?”
一脸络腮胡子的黑脸公子,撇了撇嘴自顾的说着。
“呃……”
“楚某,一直喜欢低调……”
楚云提壶饮酒,环视周围看好戏的众人,则是冷笑了一声,“但并不是没有料!”
就在众人腹诽楚云这句话,装逼指数猛然暴涨的同时,楚云已然从笔架上执笔在手。
执笔衣袖落墨之际,突来一阵清风吹入画舫,拂面之风吹皱了砚中清墨。
楚云这时笔力一沉,一行蝇头小序跃然于纸上:“丙辰佳节,应邀诗会,求本心,正其名,作此篇,兼怀蹉跎之憾……”
短短一行字,却是卧笔偏锋,字势偃仰倾仄,给人圆劲宽博酣畅淋漓的之感。
黄老夫子就在近前,眼见楚云笔下苍劲之字行云流水,浑浊了眼中露出惊诧之色。
就在众人心头暗自吃惊之际,楚云的手中之笔似若游龙行走八方,恣意挥洒间已是数行:“凌波不过溪源路,但目送、芳尘去。
锦瑟华年谁与度?月台花榭,琐窗朱户,只有春知处。”
“碧云冉冉蘅皋暮,彩笔新题断肠句。
试问闲愁都几许?一川烟草,满城风絮,梅子黄时雨!”
寥寥数行字,却是落笔力顶千钧,倾势而下,行笔婉转自如,有急有缓地荡漾在舒畅的韵律中。
楚云虽然书写繁体字还有些生疏,但是本身因酷爱书法而练就的基本功,不仅没有丝毫的退步,反而更是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他的书法之体,是以草圣张旭的狂傲不羁为基,又有苏东坡的内敛豪逸为辅,同时更融汇了郑板桥字画合一的六分半体!
所谓字如其人,楚云能够习得三人书法之神髓,主要还是因为性情本就如此。
这首词通过对暮春景色的描写,却蕴含着怅惘沉沦之意。
全词虚写相思之情,实抒悒悒沦落的蹉跎无奈,更是隐隐对挂念之人的无限情怀。
这首词的原作词人贺铸,在《青玉案》中表露的是那份不得志的闲愁,而如今楚云将其书写在纸上,又在前面题了跋序,整个词风的立意就有了微妙的变化。
此时所有人都愣在了当场,因为这一阙词的震撼,足以超越之前所有。
再有那笔力千钧的字体,对于众人就是一座巍峨不可高攀的山峰。
黄老夫子终于顾不得自己身份,也不再要讲究什么矜持,挤进了众人围成的人墙。
“此字奔放豪逸,笔画连绵不断,有着飞檐走壁之险!”
“你再看这一笔,简直就是信手即来,一气呵成,给人以痛快淋漓之感,实在是妙啊!”
“尔等莫忘了这阙词的本身,这一阙词的气势内敛自华,更是带着阵阵地无奈与离愁,如此相互交融的不同情景,在这阙词中却显得如此和谐……”
“不错,尤其是最后那一句‘试问闲愁都几许?一川烟草,满城风絮,梅子黄时雨’盖以三者比愁之多也,尤为新奇,兼兴中有比,更是意味更长……”
如今佳品在前,这些文人才子也只得纷纷认清事实。
因为若是睁着眼睛说瞎话,那就不是文人相轻的陋习,而是自身道德的修养问题了。
况且有着黄老夫子啧啧称奇的赞叹,众人也只得顺势隐去了嫉妒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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