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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已半头的银丝在灯光下悄悄发亮:“你外婆都比我看得清,倒是我这么些年,活得糊涂了。”
生与死之间隔着不可跨越的鸿沟,于依旧活在世上的人来说,是永不可回头的告别,仅一次后,便只能盼来生。
听起来是这样的绝望,却又能让一切执念在它的面前变得渺小。
再难解的结,只要不及生死,便都还有回寰的余地。
宋屿安心知或许是短短几年来经历多了这样的告别,安宁失去了太多,所以终于开始珍视起他这个儿子。
那些匆匆离去的所有人,却一视同仁地留给了他们这些还活着的人一个机会。
一个彼此原谅和解的机会。
宋屿安好奇别人的二十七岁都在做些什么、经历着什么、又获得了什么。
他的二十七岁是一路平静的航行里突起的风浪,各种快乐的、苦痛的、哀伤的、幸运的,交织在一起,送他走向更远的远方。
整顿了整整三个月后,宋屿安江边的咖啡吧焕然一新,摇身一变成了一个咖啡酒吧,以晚上七点为界,日夜场分明。
十二月初,新的酒吧开始试营业。
一些从前的老顾客刷到了宋屿安的微博来准时捧场,却见店铺的招牌都改了名字。
和乐队名字一样的几个字母,入了夜后化成一道霓虹在大门上方低调地闪。
这年上海到了入冬的温度,后续的气温却降得缓慢。
为了撑得起店面的夜场,宋屿安潜心研究了一阵时间的调酒。
此时距离约定好的faxa首秀还有半个小时的时间,他捧着一杯新鲜出炉的杰作,单穿了一件线衣,坐在店外的躺椅上,悠悠然望着月亮。
傅凌清悄然出现在他的身后,叉腰望着新换的招牌,一脸的满意:“这名好听太多了,之前那是什么名字,‘桥’,我老早就想给他拆了。”
他旁若无人般地从宋屿安手中抽走酒杯,在被喝过的位置轻送了一口后皱起了眉:“highball里加果汁啊,谁教你这么调的?”
“祁山崎。
不好喝吗?”
宋屿安直起上身来问他,将信将疑地又尝了一口,“还不错啊。”
“这也太甜了宝贝,一尝就知道是女孩子的口味,”
傅凌清站到他的身侧去,伸手揉揉宋屿安的头发,又捂上他的双耳,“这么凉?耳朵冻得都红了,在外面待着干嘛?”
宋屿安以前最受不了的称呼就这么脱口而出,却没有他想象中的那般膈应,只是半开玩笑地打趣道:“少恶心了你,叫这么肉麻,生怕冻不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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