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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第1页）

经过一个月的麻醉药品和张力的格式塔2治疗，他那双长期睁大着的眼睛才变得有了本能的反应，他看见她人格的碎片，像一块浮冰崩裂，裂片飘走了，最后他看到了赤裸裸的欲望和对毒品的渴求，见她专心致志地注射毒品，他想起了志贺沿街货摊上出卖的螳螂，那旁边还摆着一缸缸蓝色突变体鲤鱼和装在竹笼里的蟋蟀。

他盯着自己的空杯于，觉得杯里的那圈黑色残渣正随着他刚才服下的药片在一起晃动，桌面上一块盘子大的划痕使棕色层板失去了光泽。

安非他明的药效已慢慢侵入脊椎。

他看到了组成桌面的无数大小不一的碎块，茶杯是按上一个世纪过时而无名的风格装修的，是日本传统和浅色米兰塑料的极不谐调的混合，可是每件东西都仿佛蒙上了一层薄膜，好像无数顾客由于神经紧张而拍打过眼前的镜子和那曾经有光泽的塑料，从而在每处表面都留下了抹不掉的痕迹。

&ldo;嘿，凯斯，老兄……&rdo;

他抬头看见一双画了眼线的灰色眼睛。

她穿着褪了色的法国宇航工作服和新的白色软底鞋。

&ldo;我一直在找你，老兄。

&rdo;她在他的对面坐下，胳膊时放在桌上，拉链工作服的袖于己从肩膀处撕去。

他下意识地瞅了瞅她手臂上有无皮肤贴或针眼。

&ldo;抽烟吗?&rdo;她从脚踝处的口袋里摸出一盒压皱了的&ldo;颐和园&rdo;牌过滤嘴烟，递了一支给他。

他接过烟，她用一根红色塑料真空管为他点燃，&ldo;睡得好吗，凯斯?你似乎很疲倦。

&rdo;听口音她是斯普罗尔南部人，靠近亚特兰大。

她眼睛下苍白的皮肤显得不太健康，不过还算光滑，富有弹性，她二十岁，新的痛苦线条开始永久地刻在她的嘴角。

一根印着图案的丝带将她的黑发束在脑后。

那图案可能是微电路图或一幅城市地图。

他说：&ldo;我如果老想着药就总是睡不好。

&rdo;一阵渴望向他袭来，欲望、孤独与安非他明同时在起作用。

他想起了在港口边黑暗的旧旅馆里她皮肤的气味，她的手紧紧搂着他的腰。

不过是对肉体的渴求罢了，他想。

她眯缝着眼睛说：&ldo;韦格想看到你的脸上被打个洞呢。

&rdo;她点燃了烟。

&ldo;谁说的?拉策吗?你和拉策谈过?&rdo;&ldo;不，是莫娜。

她的新追求者是韦格的一个手下。

&rdo;&ldo;我可没欠他什么，倒是他还欠着我呢，他成穷光蛋了厂他耸耸肩。

&ldo;现在欠他的人大多了，凯斯!也许他会杀你来示众的，你得特别小心才是。

&rdo;

&ldo;那当然。

你怎么样，琳达?你有地方睡觉吗?&rdo;

&ldo;睡觉?&rdo;她摇摇头。

&ldo;当然了，凯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