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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19日德国撕毁了慕尼黑协定。
消息过来的时间,大家条件反射般扔下手里的工具去拿枪。
铁路停工了。
4月2日我翻找到了盖勒克斯的元帅军衔肩章。
他走进帐篷时,我拿着肩章看向他。
他伸手要拿回他的肩章,我甩手闪躲过去,向后磕到桌椅,不得已停了下来。
他本是要伸手抓我的肩,似乎想起我没好透的伤口,放下手叹了一声。
我皱了皱眉,把肩章抛还给他。
他利落地将那片肩章抛进炭火盆,只听得呲啦一声。
“你是怎么打赢红海战役的?”
我真心诚意地问他,“当时前辈那么年轻。”
他默了一默,道:“那时我父亲刚战死。
我遇见你父亲——就是我的老师。”
我记得十五六岁时在圣彼得堡见他,那时我不过是个学生。
我也叫他前辈,他当时留着长发,美得不可方物。
入伍后头发都剪了吧。
6月7日斯大林格勒开战了。
我们向莫斯科出发——大概莫斯科已经准备好作最后的鏖战。
我军装穿得笔挺,向安东道了别。
我们在改编以后没有碰面的机会了。
盖勒克斯和我在一个步兵连,好歹能照面。
叶尼塞河刚到开冰期,北方边陲不到六千人的临时师沿河出发。
赤尾雉在林间啼鸣着寻找配偶,扑打翅膀的声音简直要盖过车马辚辚与流凌相撞的声响。
晚间的星河也重新灿烂起来。
一轮黄澄澄的残月也时常与人会面,玲珑挂在天空一角。
我们乘火车向南方去。
随身的左轮手枪我已经擦拭不下百遍,在拥挤的车厢里,我忍不住把它拿出来细看。
盖勒克斯靠着我睡着了,我放下枪,触了触他柔软的发丝,又将手缩了回来。
谁才是美人啊。
他大概被我打扰了,抬起身子。
我低声说了句对不起,将枪收起来。
一片昏暗嘈杂中,只有心跳声无比明晰。
“如果不打仗,后半辈子留在伊加尔卡也挺好。”
盖勒克斯道,“有原野森林与山脉,和人世不相通还有西伯利亚的星河。”
我在他有剥茧的掌心无意识地画了个十字。
8月21日原谅我很久没有动笔。
战事繁杂。
战火快要烧过来了。
我在莫斯科,动弹不得,每天清早跑完步后神经质地坐在发报机前,或者就是打开收音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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