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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泽兰琢磨透了之后,生出一丝仰慕之情,倒也觉得那些琢玉师孤傲得很有资本,忍不住摸了摸胸口衣服下面的那块玉料原石。
记忆中曾经有个人好像说过要成为琢玉师的,不过年月太久远了,回想起来也只是几个零碎的画面,具体也记得不大清楚了。
从回忆中回过神,夏泽兰发现李公公还在低声地埋怨着,不禁顺着他的口气说道:&ldo;李公公真是操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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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公公顿时觉得夏泽兰更顺眼了一些,叹气道:&ldo;其实碾玉作的这些工匠们还算不错了,也不是脾气大了点,今次司正请来的这位是苏州大名鼎鼎的琢玉师,他所作的每个玉件上都留有他独有的款识,咱家在这碾玉界混了这么多年,还头一次看到如此嚣张的人。
所以夏姑娘,今日有劳您多费心了,务必别让对方挑出毛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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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泽兰表面上点了点头,暗地里撇了撇嘴,这么重要的一顿饭,就请她一个厨娘,怕是李公公担心人请多了会让其他琢玉师挑刺,不过连碾玉作的司正都亲自出来作陪,今日这份外快倒是不下功夫不行了。
而且这请厨娘单独做饭接风恐怕是头一遭,那个琢玉师肯定不是普通人。
两人转过一个拐角,进了一个自带小厨房的独立小院。
夏泽兰推开厨房门一看,所需的食材都新鲜干净地摆在那里,省去了她洗摘的步骤,倒是准备得很周全。
李公公还有事要忙,又交代一番,便匆匆地走了。
夏泽兰先把最耗时的清汤火方所需要的鸡汤炖在火上,这道清汤火方是苏菜名汤,光是第一种骨吊吊汤法,就要熬制鸡骨一个时辰以上,更别提第二道的红吊吊汤和第三道的白吊吊汤法了。
她算过时间,正好赶得上晚宴。
用瓦罐把第一道骨吊吊汤炖上调味之后,夏泽兰便开始在一堆食材中挑挑拣拣,选择所需的食材,这顿晚饭其实倒是不难准备,但难就难在这间厨房不比处处都是灶台的尚膳监,这里只有两个灶台,几个菜在差不多的时间上齐的话,那就要费一番心思了。
夏泽兰从腰间解下了布包,露出一柄通体黑色的菜刀,刀刃泛着寒光,刀身上有着波浪般的纹路,在光线下仿佛有了流动之感。
夏泽兰的表情变得柔和起来。
这是夏家祖传的菜刀,从她父亲传到她手里,都已经是十五代了。
每当她做菜的时候拿起这把刀,她都会想起她的父母。
轻叹一口气,夏泽兰的手伸向了刀柄,可是就在她指尖碰到刀柄的那一刻,刀身居然轻微地震动了起来,发出了清越了嗡嗡声。
夏泽兰吓了一跳,马上退后一步,惊疑不定地看向菜板上犹自震动的菜刀。
听多了评书中刀鸣护主的传奇小说,夏泽兰第一反应就是这个陌生人是来御用监偷东西的,立刻上前一步握住了菜刀,狠狠地劈向那个不速之客……
陆子冈还是头一次来到京城。
其实他早就有接过御用监的任务,平时都是御用监来苏州采买玉料,等雕琢好了之后才进贡京城。
这些年他琢玉的名气越来越大,御用监早就催他到京城来任命了。
陆子冈并不想来京城,御用监虽然拥有无上的权力,但他在苏州一样可以完成御用监布置的任务,玉件的运送与携带很方便----良玉虽集京师,工巧则推苏郡,业内流传的这句话并不是白说的。
让他改变主意的,是哑舍的老板突然决定要把店转移到京城。
这十年来,他一直都在哑舍中的度过,哑舍搬店铺,他自然要帮忙,这样索性就应了御用监的差事。
等哑舍的店面整理好,他才去公厅领了出入皇城的令牌,晚上碾玉作的司正还有事见他,但看时间还早,便索性也不出皇城了。
碾玉作分为南玉和北玉两大派系。
北玉就是以北方工匠为主,做工古朴造型大气,而南玉则以苏州工匠为首,做的一般就是小巧玲珑造型精致的小玉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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