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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第1页）

那漆盘现在就放在他的办公桌上，一如两个礼拜以前当他在这问办公室拿起电话筒第一次和玛莉安&lso;夏普电话中说话时一样。

短短两个星期以前，他坐在这儿看着一方西斜夕阳投射进来的余晖，对他自己那样稳定不变的生活感到厌烦，对时间的流逝有着来不及似的悲哀。

可是今天即使那消化饼也没让他唾弃这样的生活，因为他已走出变成例行公事的定型化作息规律。

现在他正对抗着苏格兰场，代表两位受丑闻干扰的女士，进行业余侦探的工作，更见识了群众暴力。

他整个世界都变了，跟以往都不同了。

甚至他认识的人也展现出不一样的特质。

譬如，那个他有时在商市街看到正在购物的黝黑苗条的妇人现在是他喊玛莉安的女子。

当然，脱离日常生活固定轨道的一个结果是你不再能在下午四点钟时戴上帽子悠闲地晃呀晃的回到家去。

他把茶盘推到一边，开始工作;等他再抬起头来，已是六点半了;到他推开十号他家的门时已经七点了。

客厅的门如往常般微微敞开着‐‐就像许多老房子会有的小问题，不闩上门栓它就会左右摇摆‐‐他可以听到纳维尔的声音从门后传来。

&ldo;相反的，我认为你极端愚蠢。

&rdo;纳维尔正对什么人说着。

罗勃马上认出那种语调。

纳维尔四岁时曾用这样冷然愤怒的语气对一个客人说：&ldo;我极端地后悔邀请你参加我开的聚会。

&rdo;纳维尔显然不知为了什么非常的生气。

罗勃停下脱了一半的外套站住聆听。

&ldo;你正在对你完全不了解的事大发议论，你完全没有立场宣称那是理智的建议。

&rdo;

里边没有其他声音，想来他是跟谁在电话中交谈‐‐也许让凯文无法打进来，真是个年轻的笨蛋。

&ldo;我没有对任何人着迷得昏头昏脑。

我从来就没有跟谁打得火热。

是你被一些不明所以的见解搞得昏头昏脑。

就像我刚说的你极端愚蠢‐‐你在一件你完全不了解的案子里，随随便便轻轻忽忽地就站在一个不平衡的青春少女那边，这就足以证明你昏头昏脑‐‐你可以告诉你父亲他的指控跟基督精神一点儿关系也没有，那叫不当于扰。

我不确定那不是一种对暴力的鼓励‐‐是的，昨晚‐‐不是，是她们的窗户都被打破了，墙上被漆上诽谤的字‐‐如果他真的对伸张正义有兴趣，他就应该对这样的暴力做些什么。

可是我不用想就可以知道你们这些人对正义并没有真正的诚意，对不对?只有正义‐‐我说&lso;你们这些人，是什么意思?就是我说的意思。

你和你们那些人，只对没有益处的所谓好事来向世界表彰你们有良心。

你们永远不会对辛勤工作的卑微之人伸出帮忙支持的手，却会为能引起媒体注意的牢里犯人拒吃一餐饭哭得连南极洲都听得到。

你们让我恶心‐‐是的，我说你们让我觉得恶心极了‐‐像猫屎，让我反胃!&ldo;

然后一阵巨响，话筒被甩回话机，想来那诗人说完了他要说的话。

罗勃挂好他的外套走进客厅。

纳维尔正为自己倒杯浓烈的威士忌，脸上仍有着狂风暴雨横扫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