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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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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程已定，绮年免不了要收拾东西。

虽然吴若钊信上说了所有东西一概带走，但也不过是句气话，哪里就能把宅子刮得干干净净呢？笨重家俱自然大半留下，只有吴氏从前最心爱的几样装船运走。

家里的下人，绮年也一一问过，有家在本地不愿进京的，就把身契给了周立年，这些人愿意自赎也随他们，愿意继续留在二房也随他们。

不过二房在周显生去世之时已经整顿过一次，本来也没有多少人了。

最后算一算，杨嬷嬷全家本是京城来的，自然要跟着回去；四个大丫鬟中，如莺自赎了出去，其余三个都要随着上京。

其余小厮婆子们跟着的没有几个，都由刘管事安排，回京之后自然会给他们找份事做。

绮年将吴氏的首饰匣子清点了一番。

吴氏青年守寡，平日里就是一套素银米珠的头面，且因足不出户，连这套头面都不曾完整地插戴一次。

绮年年纪还小，又也是在孝中，自然也没有什么花俏首饰。

现下检点吴氏的妆奁，才发现匣子里竟颇有些珍贵首饰。

加上铺面庄子织坊，林林总总一算，吴氏的陪嫁大约总有七八千之数，纵然在京中，这份嫁妆也算得上体面了。

这些年虽然有些被那些管事贪掉，但她能带走的也有四五千银子。

绮年在匣子里捡出两朵赤金镶红宝石的珠花来，随手递给如燕如鹂一人一朵：&ldo;拿着，以后出嫁也压压箱子。

&rdo;红宝石虽然不过黄豆粒大小，胜在颜色既艳且正，别说两个小丫鬟了，就是普通人家的姑娘，得了这个也是宝贝。

两个小丫鬟吓了一跳，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绮年笑了笑：&ldo;给你们就拿着。

如鹃，倒有件事要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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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鹃到底是沉稳，虽看了一眼那两朵珠花，脸上却并没带出羡慕之色来，只是笑着道：&ldo;姑娘有什么事问？&rdo;

绮年从匣子里又挑出一根双股梅花钗来，赤金的梅花瓣里镶着圆润的珍珠，虽然也不是极大的，但六粒珍珠大小色泽均无二致，这钗子的身价就凭空加了一倍。

&ldo;你也十七了……&rdo;绮年把玩着钗子，瞥了如鹃一眼，&ldo;说起来，如果母亲不去，也该给你挑个人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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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鹃脸上登时火烧一般，站起来嗔道：&ldo;姑娘怎么跟人家说这个……&rdo;

绮年笑起来，拉着她的手不让走：&ldo;这有什么，你不比如燕如鹂，年纪还小呢。

这时候不说，等回了京城，我就未必做得了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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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鹃不由得拿眼睛仔细看了看绮年。

说起来这位小姐自己也才十三岁，说话做事却是一派的老练。

大约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呢？不知世事的小姑娘，竟然现在说起丫鬟们的亲事这般镇定，丝毫没有一般未出闺阁的女孩子的羞涩劲儿。

如鹃没来由地就觉得一阵心酸。

都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自家姑娘虽是锦衣玉食，可是家里家外这些杂事，哪一桩不是她来操心的？如鹃不由得抹了抹眼角，不再发嗔：&ldo;我是姑娘的人，姑娘说怎样就怎样，难道我还怕姑娘亏待了我？&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