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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第1页）

太阳东升西落了不知几回，又一次睁开眼后，我看见头顶那棵不知名字的树上开了大朵大朵的白花，并不是开花的时节，然而这花开了，花间不见一片绿叶，美得妖异。

林虑也看见了，她若有所触，&ldo;听人说，我刚出生时，天有异象，一朵彩云掉下来，变成一大群蝴蝶。

没想到，死时也会有异象。

可我这一生还是一事无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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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你不会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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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我会死，你也会死，所有人都是要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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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可你不会。

&rdo;我想起那个被我偷了马的老妖怪，生起了林虑能如他一般长生不死的幻梦。

&ldo;那片草结霜了，真像是雪落在上面。

我最后一次见阿娘那天，也落了雪。

&rdo;她眼神迷茫起来，似乎是被大雪遮着，语调是从未有过的温柔，她在眷恋人世。

正午的太阳照在我们身上，可被北风吹着，依旧冷。

&ldo;清宛，不要走，我是霍羽，我回来了，永生永世都不会再离开你。

&rdo;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嘶哑，一遍遍哀叹。

指望她可怜起我来，再看我一眼，哪怕是看我身旁的石头一眼，看我头顶那棵开花的树一眼。

可她闭了眼，睡容如醉，如神佛般永不再睁眼。

铁石心肠的才是她。

她只要自己快活就好，别人受什么苦她知道，可一点也不在乎。

她永远不会善心大发，永远只顾自己，心如铁石、冷若冰霜。

这就是我受了那许多年苦去等的命运，浪费了前世今生去追寻的女人，我爱过的一切！

我拥抱着她，那些该死的风还在吹，吹冷了她的手和脸。

好在那些风没将她吵醒，她睡得实在太沉。

我守着她，既不想吃，也不想喝，不想睡，也许还想活，可更想陪她一起化掉。

在太阳底下，我睁着眼睛，记起了一切。

我找到了清宛的陵墓，她的墓室恢宏，用油彩绘满了壁画，描述她在王宫之中的生活。

我望着画上的乐伎、舞姬、銮舆、宴席、如云的侍从，感到满意。

又看画之外，他们用什么为她殉葬。

是那些绘着虫鱼鸟兽的红色漆器中盛着小麦、粟米、稻子、大豆、黄米，我不明白，为什么还有莲子。

金杯银碗中又是烧制成熟又马上腐坏的珍禽异兽，一层层绫罗制成的常服礼服、夏衣冬装堆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