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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第3页）

&rdo;她抬起头看我，眼里有倔强的神气，像是受了委屈，但须臾又消散了，一副大人不计小人过的脸色。

&ldo;外面太冷了，你在这里睡一晚，等天亮了再去找他们。

咦，瞧你好头好脸的，怎的这般无耻，盯着人家胸口？&rdo;

&ldo;你衣裳穿错了，应当是前襟向左掩。

&rdo;

&ldo;我可不是古越国的遗民，亦非死者，为何要披发左衽？&rdo;她听了嘻嘻笑着，又是一副大人不计小人过的傲倨模样。

&ldo;难道是我这么多年竟都穿错了衣裳？&rdo;我疑惑道，低头看自己衣襟，只觉头昏脑胀。

&ldo;既然你只是无知，不是无耻，就留下来睡觉，外面冷。

&rdo;

&ldo;我可不敢，我怕明天一早起来，发现自己是睡在坟堆上。

&rdo;我说，半开玩笑。

她听了忍不住笑了，像孩子一样，然后走到屋外，站在月光下，舒展自己的双臂，在月光下转了一圈，体态优美，衣裳飘摇举。

霓裳羽衣舞，我倚在门首，又这样想到。

&ldo;你看，我在月光下有影子，我不是鬼魂。

&rdo;她说，她在月光下笑得极美。

&ldo;可我还是要走，我急着找人。

&rdo;

&ldo;这么久了，你什么都不知道，只是急着找。

&rdo;

&ldo;这话是什么意思？&rdo;我问。

&ldo;先坐下，我给你说个故事。

&rdo;

&ldo;最好不是太长的故事。

&rdo;我坐下。

她开始讲她的故事，她说：&ldo;许多年以前，有个和尚，还有一只狐狸，他们在一种最狼狈的境遇里相恋。

这并没有妨害到任何人，不过仍旧是一种罪。

神佛其实真的慈悲，他们并无太多拆散恋侣的癖好，只是需要确定秩序不被打乱，而日光之下的秩序是人和狐狸不能相爱，就像鲤鱼和麻雀不能相爱一样。

于是令这只狐狸同和尚做出抉择，相忘于人间，或相守于地狱。

&rdo;

&ldo;我猜他们必定选了后者，无论是人是狐，一但被情愫冲昏头脑，难免会自以为是。

&rdo;

&ldo;你只猜对了一半，他们还选了前一个。

&rdo;

&ldo;这是何意？难道还能先相守后相忘？&rdo;

&ldo;不错，再缠绵的爱恋，也得有个期限，毕竟人和狐狸都会厌倦。

再说，地狱里又不太舒适，听着一群饿鬼哭叫，连个回笼觉也难睡好。

&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