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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第1页）

10年之后，除了这些孩子的父母和定期为他们供应银两的官员外，当其他的中国人把这些孩子已经彻底忘了的时候，1881年，已经长大了且进了大学的中国孩子突然接到了帝国政府的命令：立即中断学业回国。

究其原因，是帝国政府突然发现这些中国孩子已经完全西化，而在他们受到的教育里，有很多污蔑中国的内容，以致他们骂起中国来比洋人们骂得更起劲儿。

他们穿上了洋人的衣服，把大清国的真辫子剪了，人人弄条假辫子&ldo;以在中国官员接见时使用&rdo;，真是既无耻又狡猾。

他们不好好头悬梁锥刺股地读书，而&ldo;专学美国人运动游戏之事&rdo;。

他们全都说美国话，中国话倒说得不地道了。

更严重的是，他们的&ldo;倾向&rdo;出现了严重的问题：一些学生已经开始拒绝向&ldo;中国官员和孔子牌位行叩头之礼&rdo;，个个开口闭口就是西方的&ldo;民主&rdo;和&ldo;平等&rdo;，真乃&ldo;数典忘祖&rdo;，&ldo;丧失德行&rdo;。

‐‐政府花费大笔的银两难道最终要培养出一群帝国的敌人吗？

帝国管理这些留学生的&ldo;总办&rdo;吴嘉善托帝国驻美国大使陈兰彬向政府转述了他坚决的意见：&ldo;外洋风俗，流弊多端，各学生腹少儒书，德行未坚，尚未究彼技能，实易沾其恶习，即使竭力整饬，亦觉防范难周，极应将局裁撤。

&rdo;

在阔别祖国和家乡10年之后，留学生们回来了。

其中一位叫黄开甲的留学生在给美国友人的信中记述了他们在登上中国土地之后的遭遇：

曾幻想有热烈的欢迎等待着我们，也有熟悉的人潮和祖国伸出温暖的手臂来拥抱我们。

可是天呀！

全成泡影……人潮围绕，但却不见一个亲友。

没有微笑来迎接我们这失望的一群……只有一个人上船来接我们‐‐是管理我们信件的陆先生，一个不如平庸中国人的头等笨伯。

他不雇用马车或者船将我们载往目的地‐‐中国海关道台衙门，却雇用独轮车来装载我们。

行程迟缓，使我们再度暴露在惊异、嘲笑的人群中。

他们跟随着我们，取笑我们不合时尚的衣服。

我们穿旧金山中国裁缝的杰作，很难为时髦的上海人看上眼的……独轮车没有&ldo;法租界&rdo;的通行证，我们必须下车自扛行李而过。

在中国士大夫眼中，这都是丢人现眼有失尊严的事情……为防止我们脱逃，一队中国水兵押送我们去上海道衙门后面的&ldo;求知书院&rdo;……（《黄开甲给巴特拉夫人信：一八八二年一月二十八日于中国上海》，高宗鲁译注《中国留美幼童书信集》，（台）传记文学出版社1986年版，第10～12页。

）

这些学生们被关在一所废弃已久的潮湿破败的书院中达四天之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