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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第2页）

&esp;&esp;他一指西北角：“是一片人去楼空的旧宅，渭阳入秋比嘉定更早，天寒地冻，不便开工，等到来年开春才会拆改，方才我去确认过，脚步杂乱，有近期人员往来的痕迹。”

&esp;&esp;褚寒笑了：“温大人乃是北境布政使，十二城大小变故皆过你手，对每一座城池的布局走向最清楚不过；韩大人掌握北境都司，兵强马壮，要兵有兵、要炮有炮；而我手里还有狼崽子的行踪——我们三个聚在一块儿，今晚就是那狼崽子是齐天大圣，也翻不出我们的五指山。”

&esp;&esp;“我有个问题。”

韩恩目光波澜不惊地扫过两个人，“……我们一定要趴着说吗？”

&esp;&esp;褚寒：“……”

&esp;&esp;温知：“……”

&esp;&esp;温知：“忘了忘了，我这不是趴着写字方便么？走吧，快要天亮了，狼崽子必定在太阳升起前将东西带走。

成败在此一举，褚兄、韩兄，今夜有劳二位了。”

&esp;&esp;韩恩拍拍左膝的土：“王爷什么时候到？”

&esp;&esp;“快了，他之前同我讲也会连夜出发。”

温知唇角有着一缕浅淡的笑意，“奇兵才能制胜，让我们定北王压个轴儿，只有在敌人濒临崩溃的时候给上致命一击，那才是永无翻身之日呢。”

&esp;&esp;韩恩点点头，无声地比了个手势，方才隐在黑暗中的影子倏然动了起来。

&esp;&esp;他们在黑暗中悄无声息，只是静默的一大片，如今一动，像是千军万马从地表下破土而出，一望望不到头，黑压压地如黑云过境，瞬间给这座静谧的城池笼了一层肃杀的气氛。

&esp;&esp;“北境军等待和狼崽子正面交锋，已经等了很久了。”

&esp;&esp;

&esp;&esp;渭阳城西北区。

&esp;&esp;哥舒骨誓端坐在兽皮做的步辇上，不远处是刚刚从黑市搬运回来的火药和兵甲，还有以最低价换来的粮食。

&esp;&esp;他座前的小狼兵一边给他挡着风，一边谄媚道：“其实您何必亲自跑一趟，这些小事小的们来就可以了，顾疯子就算胳膊再长，渭阳城又不是他嘉定府，哪里能那么快就来得了？”

&esp;&esp;哥舒骨誓不语，只是转着手腕上不知用什么兽骨做的链子。

&esp;&esp;“就算他知道，赶来也来不及，哪里有那么快的路呢。

所以……”

&esp;&esp;哥舒骨誓忽然打断了他：“你知道我和顾淮这么多年打交道下来，学到的最深刻的一句话是什么吗？”

&esp;&esp;他深深地看着那个小狼兵：“不要把你的对手当傻子。”

&esp;&esp;小狼兵被噎得哑口无言。

&esp;&esp;哥舒骨誓撂完这句话，连个解释的意思都没有，斜斜地又靠了回去。

&esp;&esp;黎明前是至深的黑暗，在这样浓重的夜色里，手下在匆忙搬着东西，谁也不知道他们的王上看似在认认真真监工，实则思绪已经飞到了漫无边际的地方。

&esp;&esp;他还是个狼王世子的时候，第一次跟着他的父亲踏上了脚下这片土地，他的父亲、前任狼王哥舒裘当时年逾半百，但精神矍铄，自小就会带着他站在两国交界，指着那巍峨的嘉定关跟他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