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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挽庭展颜一笑,先示意青梧给他松绑,随后一屁股坐在青梧窗边一处矮桌上,拿起桌上茶杯随手抛玩,笑着道:“我能有什么目的?你要是将我交给仙界,我还能有命在?左右仙界的人最信任你,你又有把柄在我手上,跟着你,我反而还安全些。”
青梧冷声反问:“既怕,何敢伤无垢宗半数之多?”
梅挽庭闻言不乐意了,立时反驳道:“你当我想吗?我起先不过是同无垢宗一人起了冲突,赢了而已。
谁知他们一个个的送上门来,要置我于死地,誓要除我这个邪修,我能怎么办?不反击等死吗?”
梅挽庭白了青梧一眼,唇边又露出似是而非的笑意,跟着话里有话道:“而且,青梧仙尊,你需要我。
这合欢道的典籍,都在合欢宗内,你总不能时常出入合欢宗。
这合欢道总得有人教你怎么修,你说是不是?”
说着,梅挽庭拿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正欲搭嘴去喝,手中却忽地窜来一股灵气,杯子不翼而飞。
梅挽庭愣了一下,但也没说什么,继续玩着自己手里的贝壳,似笑非笑的看着青梧。
青梧指一下连着他主屋后院的西侧厢房,道:“滚去那边呆着。”
梅挽庭只好从矮桌上不情不愿的下来,慢吞吞的往后院走,临出门前看了青梧一眼。
他本想好心给青梧提个醒,但就这态度,算了吧,今晚自己挨着去吧。
梅挽庭走后,青梧便看向灼凰房间,眼底有些担忧。
他们虽能借用天地灵气,能始终保持入仙道那一年的状态,也可消除凡体的沉重,凡俗的兵器,也不能伤害到他们被灵气淬炼过的身体。
但身体,仍然是母胎带来的那具肉身,该受的伤还会受,该有的欲仍会有。
昨晚他同灼凰……他亦是仙身,不成想叫她今日便是连走路都难。
青梧想了想,抬手一挥,无妄宗灵医谷桌上一盒主治外伤的灵药便飞离桌面,往栖梧峰而来,最后落在了灼凰桌上。
灵医谷弟子见状,按规矩在册上录下一笔。
心下不住感叹,这邪修果真有两把刷子,两百多年没用药的栖梧峰,今日竟是拿了药去。
给灼凰送过药后,青梧便自找了本清静咒来读,想压一压自己这如火灼烧的心,奈何读着读着,他却发现气海灵气竟有紊乱之势,他当即合上了书本!
青梧眉心紧锁,如此看来,合欢道的心法同正道相冲。
青梧疲累的伸手捏住眉心,他总不能叫自己时刻处在这种状态里,且先忍忍看吧。
好不容易熬到夜里,青梧一如往常般在卧榻上盘腿而坐,除了刚入仙道的那十来年,后来他都是以打坐代替休眠,今夜自然也不例外。
可没坐多久,他便觉气海内原本已梳理大半的灵气,忽又变得格外紊乱,在他气海内横冲直撞,翻江倒海,他连睁眼都未来及,便意识混乱,重重摔在了榻上。
榻上的青梧眉心紧锁,气息紊乱不堪,他牙关紧咬,下颌及脖颈处青筋根根绷起,周身上下的肤色皆泛着异样的潮红。
身体内的每一滴血液,似乎都被灼烧的烈焰点燃,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再渴盼心爱之人的触碰。
似是难忍至极,青梧双手紧紧抓住铺落在榻的衣服,手背上的青筋根根紧绷,如竹般的骨节拧的发白,掌心几欲被攥出血来,他胸膛大幅的起伏,气息混乱不堪,已是强忍到极点。
青梧主屋连着后院的窗户,不知何时被打开,梅挽庭便在月色下,坐在青梧房间的窗框上,一条腿踩着窗框边缘,一条手臂搭着膝盖,玩着手里的贝壳。
梅挽庭轻蔑俯视着青梧,眼底厌恨之意丝毫不加掩饰,他唇边挂着不屑的笑意,低声喃喃道:“青梧仙尊,好受吗?曾经凛若寒山,高高在上的天之骄子,如今却成了个被欲火灼身,再难自抑的邪修。
你这样子,还真是可怜,你真该学砚名,果断去死!”
青梧此时神思混乱,根本无力感知一旁的梅挽庭,他此刻的敌人只有自己。
他想拼命压下周身上下强烈的反应,可思想和心却完全不受他自己控制,脑海中全然是曾经和灼凰经历的一切,同她触碰的每一个瞬间,以及对她强烈的渴望。
青梧已是汗流浃背,神思混乱中,所有的欲望只剩下一个可供表达的出口,他薄唇轻启,哑声唤出她的名字:“灼凰……”
话音落,心判忽地自他袖中飞出,穿过房门,穿过他设下的金刚界,直奔灼凰房间而去。
进了灼凰房间,心判笔尾托着灵气,紧紧贴上了灼凰的脸颊,绕着她在枕上悬空的脖颈缠绕。
在她脸颊贴一会,又在她腰际缠一会,最后钻进她的手心,似找到归处,就在她手心里不断地摩挲,一会儿笔头蹭一蹭,一会儿又是笔尾蹭一蹭,整个笔恨不能全部蜷缩在灼凰手心里,让灼凰全然包裹握住。
梅挽庭自是看到飞出的心判,不由一声嗤笑,本命法器与主人心意相通,他得是多想、多爱自己的徒弟,本命法器才会在未经主人召唤的情形下自行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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