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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第2页）

冥冥之中，他将会听见松陵村人说，一个企图嫖人家女人的狗崽子被收拾了，接下来，他的父亲和母亲被民兵小分队拉着到各生产队去游街，去批斗。

新的灾难降到了这个家庭就因为他的一念之错。

他的额头冒出了汗，两腿发软。

他怎么能图一时快活而毁了自己呢？他决然地丢开门环拔腿向院门外跑。

由于他把声音弄得很响，赵烈梅被惊动了，他听见赵烈梅在房间里问道：&ldo;谁？谁在外面？&rdo;他什么也不顾，一头钻进了黑暗之中。

披着一身寒意提着一颗慌乱紧张的心回到了家。

房间里的灯没有熄，黄ju芬披着棉袄，靠住炕墙坐着，他一怔：她怎么没有睡？他问她：&ldo;得是犯病了？&rdo;她说没有。

他说：&ldo;那你咋还没睡呢？&rdo;她说：&ldo;你也不是没睡吗？快到炕上来，外面很冷吧？&rdo;他说他肚子疼去解了个手。

黄ju芬勉强地一笑：&ldo;小心着凉了，快睡吧。

&rdo;上了炕，脱了棉衣，钻进了被窝，他的身子还在抖。

黄ju芬依旧坐着，双臂抱住自己的身子。

她说：&ldo;你得是冷得很？&rdo;他说：&ldo;不冷，不冷，不冷。

&rdo;她说：&ldo;得是遇到麻烦了？&rdo;他翻身坐起来了：&ldo;你说啥？你胡说啥？&rdo;她说：&ldo;我不怪你，是我连累了你。

&rdo;她给他坦言：他出去之后，她跟了出去。

他扭过头去瞪着她：她竟然跟踪他？如果她不是病人，他非扇她两个耳光不可。

黄ju芬以为，他进了薛翠芳的家，因为薛翠芳和赵烈梅住两隔壁。

黑暗中，她很可能没有看清楚。

薛翠芳比赵烈梅漂亮得多，她以为祝永达是去找薛翠芳。

漂亮女人哪个男人不爱？她的误解是有理由的，因为马生奇和薛翠芳闹矛盾，这是松陵村人都知道的事情，祝永达乘虚而入也在情理之中。

她就没有想到他去找赵烈梅。

他没有任何必要再说谎，他已不可能欺骗黄ju芬，他不知道怎么给黄ju芬解释是好，难道他能说他也是一个七尺男儿，需要睡女人？难道他能说是赵烈梅在勾引他？难道他能说你弄不成我就得去找相好，嫖女人？他冷漠地扫了黄ju芬一眼把牙齿咬得咯咯响。

她说：&ldo;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真的没有。

只要你看上谁，就和谁好去。

&rdo;她说，我只希望你不要闹出是非来，咱家成分不好，一旦出了事，你就完了。

她说，马生奇是个半吊子，松陵村人都知道，和薛翠芳相好，要格外小心。

还没等她说完，他恶狠狠地说：&ldo;你再说一句，我就把你撕碎了。

&rdo;他那睁眉瞪眼的样子把她吓得不吭声了。

躺在被窝里，她哭了，哭得很伤心。

他抓起剪刀，抹下短裤，把剪刀塞进她手里，给她：&ldo;你不要哭了，你把它连根剪下来算了。

&rdo;她攥住剪刀的手抖动着，一头扑进他怀里，含泪说道：&ldo;我是为你好，只要你活得痛快，我就是一剪刀戳死也心甘情愿。

&rdo;她举起剪刀，朝自己的心窝戳去了。

他一把夺过去剪刀，紧紧地搂住了她。

老天既然给他一个病罐罐女人，他就认了。

他说：&ldo;是我不好。

怪我自己，我给你认个错。

&rdo;黄ju芬哭着说：&ldo;不，我不是你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