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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说正经事。”
滕酩继续说,“上次的手术是许医生做的,但是……这次复发之后,恶性程度……增加了。
许医生现在的级别,不能单独主刀这个程度的手术,才想着要找戴医生。”
这位戴医生,严以珩还有印象,应该是许医生的导师,是目前国内神外领域最权威的临床医生之一了。
他安慰道:“如果戴医生能安排时间,那最好不过了。
不过安和医院这么好,换别的医生,也不会有问题的。”
滕酩重重叹了口气:“我不担心,谁做手术我都不担心——说实话,安安这病,要是连这里都治不好,别的医院就更……”
他说不下去了。
滕酩略过之后的话,继续说道:“我担心的从来都不是这个,我烦恼的从来都不是这个,是……”
他压低声音,道:“我妈一听说戴医生不一定能做,简直觉得天都塌了。”
严以珩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站在滕酩的角度,他白天要上班,夜里要去医院守夜。
身体的奔波和心里的压力已经让他疲惫不堪,而父母的焦虑和担忧,又成为了另外一样压在他身上的担子。
但严以珩又实在无法指责滕妈妈——她的痛苦,又怎么会比滕酩少呢?
不过,滕酩大概早已习惯了这样的生活。
他很快又恢复了平静,笑着说:“不说这个了,以珩。”
他的声音里带着点不容易发现的紧张:“有时……提起来就收不住。
我特别害怕你觉得……我把你当成情绪垃圾桶,我没有这个意思,我不想……总是跟你抱怨这些。”
严以珩也很惆怅。
他吸着鼻子,道:“好吧,那不说了。”
滕酩又嘱咐了几句,让严以珩小心身体。
之后,电话就挂断了。
严以珩还是困,这通电话结束后没多久就睡着了。
不知是不是因为生病,他罕见地做了梦。
他梦到了……谈吉祥。
他梦到他们第一次从宿舍搬出来——那时候他和鹿溪还没有分开——他们两个和谈吉祥、和苏筱,一起租了一间很小很小的房子住着。
搬家那天,谈吉祥喝醉了。
他带着明显的醉意对严以珩说,他今年22岁了,这过去的22年里,他很少有真正开心的日子。
他和滕酩一样,也是被……家人的重病死死压住了。
严以珩这个觉睡得迷迷糊糊半梦半醒,恍惚间他听到有人说:“幸好我来了,不然你发烧都没人知道。”
严以珩眨眨眼睛——眼皮很重,睁不开。
他知道来人应该是滕酩,便放下心来,也不再去管自己到底有没有发烧,只全部交给滕酩,很乖巧地让他摆弄着。
他知道滕酩找到了温度计给他测体温,又帮他换下一身湿汗的睡衣,最后还去厨房煮了一锅软糯的白粥。
折腾完了,才把他叫起来。
严以珩没什么胃口,吃了两口就吃不下了。
滕酩忙活了一晚上,也饿了,就着那个碗把剩下的大半碗粥都解决掉了。
他又摸摸严以珩的额头,说:“退了一点,一会儿再测测体温。
冬天就是这样,容易感冒容易发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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