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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于长丰东部的桑榆,是一个人口不到六千的贫困乡,经济总量一直排在全县末位。
桑榆乡的领导班子对贫困有着高度共识,始终把争取各种扶贫款作为重中之重,几十年未曾改变过。
这种不变,让桑榆乡的领导班子牢牢地结成了一个板块,针插不进,水泼不透。
市县两级近几年一直想改变这一状况,但无论派谁来桑榆,不是灰溜溜地走人,就是被无奈地同化,现任党委书记何其丰就是众人眼里被同化的典型。
姜庆春暗道,连何其丰这只狐狸都拿桑榆没辙,一个嘴毛都没长齐的小娃子又能搅出什么境界来?
他只要想想市里最后发的那个文,就忍不住想笑出来。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个文件的内容水得厉害!
不要说一年能改变很多事情,就是一个月、一天,有些情况都能改写。
他真是很佩服自己的族叔——县委副书记姜德才,想出这么个主意来将钟敏秀那婆娘一军。
他呀,真得好好想想,怎么才能从梁敬宗那老小子手里,把这个名额抢到姜家人手里。
孟谨行依旧跟在姜庆春的身后,看着这位四十出头的副书记,像五十多岁的老汉,背手、佝背迈着八字步一级级地上楼,头发稀疏的脑袋有节奏地一晃一晃,最后停在书记办公室门口,重重地敲了一下门后,又轻轻一推。
“吱呀”
一声,那扇涂着黄色油漆的木门应声而开,屋内两个吞云吐雾的男人,同时转过头来。
“哟,正好,书记乡长全在!”
姜庆春仍然背着手,嗓门很大,“人我领回来啦。
来,小孟,自我介绍一下!”
“书记、乡长好!”
孟谨行连忙跨前一步鞠躬行礼,“我叫孟谨行,毕业于燕大经济系,党员,按县委组织部的委派,向乡领导报到。”
他说完双手将介绍信恭敬地放到办公桌上,垂手站在一边等候指示。
四十一岁的何其丰眯眼打量孟谨行,脑子里一直在想眼前的年轻人能不能为我所用?
坐在何其丰对面,一头花白头发的梁敬宗,目光有点肆无忌惮,直上直下地扫在孟谨行身上,烟雾一口口从他嘴里吐出来,呛得人喉咙发毛。
“让明学先安排他住下,休息休息,工作的事,不急。”
梁敬宗说这话时,看着何其丰,连正眼都没有瞧已经在自己边上坐下的姜庆春。
何其丰点点头,摸起电话交代了一番。
片刻,一位四十来岁的男人走了进来,何其丰指着来人对孟谨行说:“跟刘主任去吧,先休息一下,明天再熟悉情况。”
孟谨行再度鞠躬,跟着党政办主任刘明学退了出来。
姜庆春没有同时离开,而是自己点了支烟,看着梁敬宗问:“人也到了,该有个决定了,你们这小会结果是不是跟我传达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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