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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时分,计青岩去拜见了岑诉秋。
不知道他说了些什么,计青岩一走,岑诉秋让人去了上清宫一干人居住的院子,说最近岑家有事,抱歉得很,不能照顾外来之客。
就这么,岑家对上清宫很客气地下了逐客令。
这事动静不小,岑墨行在自己房里也听说了。
因此计青岩没有依照约定好的时辰到,日上三竿才从岑家的出山口现身。
岑墨行也没有不耐,只是冲着那远远飞过来的男人微笑:“哥哥今天来得好迟。”
“我回来后便要回上清宫,去吧。”
他说。
岑墨行笑了笑,指着西南方向:“那边,沿着这条河一路而下。”
他轻巧地向空中飞起,又随口问道:“哥哥找到颜無的尸体了么?”
“没有。”
他没有去找。
紫檀宫被他灭了,颜無要是还剩下一口气,只怕爬着也会来要他的命。
“哥哥是怎么找人把他杀了的?他的修为当今世上恐怕没人能打得过。”
岑墨行转过头来,不知为什么总让人觉得脸色有些沉,远看没什么,细看却像是每处都藏着几不可见的细刃,温和里是冷冽,如同隐藏在花茎上的刺。
计青岩没说话,忽然前胸里衣之内又有什么轻轻晃动起来,倏然间他的脸色变了变,垂着头缓缓而行,把激荡暗涌的情绪压下来。
又来了。
没有求着哄着,自己又跑来身边了,仿佛也舍不得离开他似的。
计青岩的心里面流入一股暖流。
前路漫漫,凶险艰难,只不过有这徒弟在身边守着,忽然间觉得路途不是那么枯燥了些。
岑墨行无声地看着他。
“有得道高人与他有仇,出手相助把他杀了。”
计青岩若无其事地抬头,身侧广袖随风飘动,像是从画中走出一般,“那是个世外高人,我不便说他是谁。”
“原来如此。”
岑墨行不在意地笑着,“归墟神宗向来与紫檀宫交好,想不到此事竟然管也不管,倒是叫人意外。”
“众叛亲离,本来就该是这种下场,归墟神宗此是明智之举。
紫檀宫上下死的死,被活捉的被活捉,独独逃脱了一个黑衣壇主,至今下落不明,不过也成不了气候了。”
岑墨行又是微笑,只不过那脸色却透出些微微凉意:“世事冷暖,本就是如此。
繁盛的时候花团锦簇,大家就算是心里有些怀疑也不敢说,只是卖力吹捧。
衰败无势的时候却又墙倒众人推,连当日亲近的人也不来理会。
我就不信,紫檀宫的弟子们是傀儡的事没人起过疑心,都是碍着颜無的修为不敢过问就是了。”
“作茧自缚,也怪不得谁。”
岑墨行偏着头笑了笑,好半天才说:“说的也是,谁让颜無身边没有个为他出生入死的人?要是有,也用不着落下个尸骨全无的下场。”
两人路上没再说话,到了夜里,在一家偏僻小镇的客栈里睡下了。
夜深人静,半夜里厚重的外衫下有什么动了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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