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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第2页）

细长的薄荷烟夹在修长的指间，升起淡淡的袅袅白烟，她优雅地吸着。

昏月下，树影斑驳，一群飞蛾攒聚在头顶白炽电灯泡周围，自由自在地飞来飞去。

微风过处，能隐隐嗅到从厨房里飘出来的意大利烤肉的香味以及浓咖啡的醇香，深深呼吸之后，甚至能嗅到水洼里散发出来的淤泥、浊水和浮游生物混杂的淡淡腥臭味。

&ldo;要是时光就此停止，那该多好呀!&rdo;她深深地陶醉了，生平第一次体味到平淡中的美妙，抑制不住像少女一般非分地想道。

&ldo;约翰，你怎么到了中国?&rdo;她轻轻地问。

&ldo;噢，那可是一个很长的故事!&rdo;一杯地道的意大利&ldo;espres&rdo;下去之后，浓浓的咖啡让约翰渐渐地来了兴致，但没有顺着她的话题谈下去，而是谈起他的母亲，一个坚强的苏格兰女人，她一共生了13个子女，有9个活了下来。

&ldo;同一个女人生的?&rdo;她诧异极了，感到难以置信。

&ldo;嗯。

&rdo;约翰点了点头，眉目之间情不自禁流露出对那个伟大女人的尊敬和牵挂。

她没想到事实果真如此，意外之余，讪讪地轻语：&ldo;这样的女人不多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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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的确如此。

我们住在布宜诺斯艾利斯的乡下，那里很偏僻，没什么消遣的，每天只有一班老掉牙的老爷车开到城里。

男人们一到下午四五点就全泡在镇子上的小酒吧里，一直喝到天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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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难怪!&rdo;她暗中嗤之以鼻道。

没有任何消遣的男人们黑灯瞎火之后，又灌了那么多马尿，还能干什么?消遣女人自然就成了唯一的消遣。

&ldo;我的母亲是个质朴、对宗教很虔诚的女人，同时也是一个命苦的女人。

&rdo;约翰对她似乎没有丝毫芥蒂，絮叨着家事，&ldo;她和父亲的关系很奇妙，有点像主仆，更多的时候像母子，总之，父亲在世时是个好吃懒做的家伙，母亲低声下气地服侍他，像皇帝一样地供着，每餐都是先等父亲吃完后，才轮到我们，都是他吃剩下来的残羹冷炙。

夜里，连便壶都要替他端到被窝里，生怕他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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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节：第10章天使约翰（6）

&ldo;天哪，这个女人简直拿自己不当回事!&rdo;她一边为这个女人的窝囊感到无比气愤，一边想象着这个可怜的女人疲惫不堪的模样，整天淹没在孩子们无休止的吵闹中、像旗帜一般挂满院子的尿布以及丈夫喋喋不休的牢骚中，她被生活的重负所压，过着下人一样的日子。

&ldo;不仅如此，她也知道放荡不羁的父亲喜欢四处寻花问柳，并经常遭受酒鬼父亲的毒打，即便如此，她还是像母亲偏袒孩子一样，为他拼命护短，对外面的流言蜚语充耳不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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