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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站在山岭的边缘,三叉戟成员在远处聚集。
沉重的盔甲里弥漫着硝烟的气息,如麻醉剂一般窒息着身躯中因屠杀而麻痹的大脑。
这熟悉又陌生的身躯上伤痕累累,无比沉重又无比痛苦,几乎是一种压抑扭曲的活生生的意象。
在这幅躯壳之中,浓重的不寒而栗将他钉死在无法反应、无法动作的疼痛里,他不想理解这一切——因为他理解了这一切。
不需一个刹那,佩图拉博就知道,这个注视着他家园被轰炸、一手操纵奥林匹亚的毁灭的人,就是另一个他自己。
“看,佩图拉博。”
莫尔斯低声说,他从烟雾弥散的空气中浮出,以一个浅淡金影的形态。
“去接受这种可能,我们要诚实。
从另一个破碎倒影中,我们品读并拆解悲剧的结尾。”
金影悬在佩图拉博身边,而佩图拉博跟着这可憎的躯壳行动。
这是一段已死的记忆,一条花园迷宫尽头的死局,佩图拉博能做到的一切只有感受。
当然,他的灵魂能够在这暂且寄宿的身躯里闭上感知的眼,不听不闻,无知无觉地度过这场噩梦。
但钢铁不会逃避。
佩图拉博感受到他的牙齿因咬紧而咯咯作响。
他放任自己的怒火取代了惶恐和退缩——一股仅仅针对他自己的怒火。
与在自己世界中设计的、相较于绝对实用性,又附加上一定的艺术感官的洛科斯不同,这一座洛科斯与战争和铁血早早地融为一体。
炮声隆隆如实体,将整个洛科斯抓在烈火之中。
成千上万的炮弹把天空撕扯成灰黑的烂布,通过阿尔卡迪亚山谷打进洛科斯的城墙。
高爆物上千吨一批地清洗着那一个佩图拉博数十年前亲自设计的城池,城墙倒塌,尘埃冲向天边。
那一个钢铁之主亲手摧毁他曾建造的一切,怀着狂怒、痛苦与可笑的虚假冷酷,将他的心血撕扯直到和他的心灵一样破损殆尽。
“你已经开始恨他了。”
莫尔斯说,“做好准备,伱之后会更恨他。
但别恨你自己——这个正在和我聊天的‘你自己’。”
佩图拉博听见几名三叉戟的谈话,那些声音直直进入他的耳朵。
一个阿斯塔特坚持亲自摧毁城市不过是对钢铁勇士人力的浪费,另一个人则帮钢铁之主解释,“他正在告诉所有人,他有权摧毁他建造的东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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