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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佩内洛普,今年秋季入学的新生,刚经历过一年的gapyear……”
说话的短暂工夫,她用眼梢余光不易察觉地打量起他修长又有力的指骨,进而目光经由窄腰滑到他那张近乎于无可挑剔的英俊面孔,语气里的兴味被稍微挑起了几分,“你能带我去这个学生公寓吗?我得把行李放下再去注册。”
“嗯。”
亚瑟没发觉她眼也不眨的仔细端详,浑身都被一种难以言喻的恍惚感充斥了——她就在身边,她就在身边。
时隔一年。
后来,麦考伊夫人这样写道:
【刚才他接过行李的时候不慎触及到了她晚一步抽回的手指。
瞬息而过的肌肤相碰擦起一鼓震响和轰鸣,穿刺到静脉和动脉,漫漶进骨缝和髓液,快要形成实质化般在纤细的神经内部蜂涌湍流,直到砰动随着距离的拉开而渐次消弭了,他的心口还残存着一点若即若离的余音。
】
【他想要再多触摸她一下,由那双像是承装着鳞翅目巢穴的棕黑色眼仁开始,顺延着光滑洁净的脸颊,滑到比接骨木花还要红润的唇瓣,再细致地描摹过每一寸或是□□在外或是包裹在衣料里的皮肤——在他的记忆里,那如同蜂蜜和枫糖浆般甘美。
或许不止是触摸,而是近距离地感知她的声息,而是紧紧地缠扣她的十指,而是用力地拥抱她的身体,而是热切地亲吻她的嘴唇。
】
“我忍不住注意到你有双好看的眼睛。
我有没有说过我很喜欢蓝色?如果没有,那现在我一定要再说一次。”
而当时,对此无所察觉的佩妮出声打破了沉默,也干扰了他的思绪,“对了,我们是不是在哪儿见过?你看上去有点儿眼熟,我是说真的……”
她的话熟悉得好像昨天才听过一遍。
她对他说过的、有限的几句话,早就被他翻来覆去地回味了无数遍。
亚瑟垂在身侧的指骨一紧,喉管闷窒得无法马上开口回应。
他想告诉她七年级教学楼里的那个午后。
他想告诉她高中毕业舞会后的那个夜晚。
他尤其想告诉她,在此之前他度过的五年时光都有她形影不离,尽管她从没投以哪怕一丝微薄的注意——她记不住,也认不出,笔直地朝前走,将他留在原地永远地等待着。
他有很多事儿想要对她说,但最终出口的却只是轻飘飘不含一丝重量的:“没有。”
为什么他会不由自主地撒了谎?
——告诉她,告诉她他们不仅仅见过面……
——“我们从没见过面。”
该死!
他到底在说些什么?
“噢,我想也是。”
佩妮对他的挣扎一无所知,亦步亦趋地跟在他侧方,几乎并肩而行,“谁能忘记这么好看的蓝眼睛、还有这么悦耳的口音?让我猜猜看……你是从牛津来的?”
当然。
他想这么回答,可是却发现自己有股强烈的否定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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