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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大了,祖母亲自做媒,给她说了英国公府的婚事。
夫君英俊,出身名门,虽然头胎生了个女儿让她着急了一两年,但等到鹤春和鹤悯出生,她就彻底安心了。
人逢喜事精神爽,见人就露笑脸,平常都不骂人的——就算骂,也没有坏心。
命里最不好的便是女儿被太后抢了去,最后去世的时候都没见着临终一面,让她心里耿耿于怀。
当时肯定是咒骂过太后等人的——但这是人之常情,她并不后悔,也不觉得老天爷要用此事来惩罚她。
最后就是鹤春娶媳之后事事不顺。
她神色僵硬——若说真有报应,只能是应在了折琰身上。
折绾就听说赵氏偷偷摸摸给长姐做法事去了。
而后又听说她做了个断子绝孙的噩梦,天还没亮套上马车就去长姐坟头祭拜,回来一身的泥巴,折绾亲自去瞧了,她绝对是在坟前摔了一跤。
刕鹤春知晓此事之后还尴尬的对她道:“若是我这病能让母亲认识到自己的错处,也算不得坏。”
折绾嗤笑一声:“是吗?那你可真是做了一件好事。”
这人还真会给自己挽回尊严。
好嘛,如今他的天阉倒是成了好事。
刕鹤春如今在她面前低了一头,被她用这般语气阴阳怪气几句也不敢说什么重话,只能脸色难看的道了一句:“是我说错话了。”
但折绾的态度却让他松了一口气。
她看起来并不强求子嗣,只是单纯的怼上一怼——这就比母亲好多了。
母亲如今真是让他觉得窒息。
但他又很担心——哪个女子不想要孩子呢?何况川哥儿不是她亲生的。
想来想去,刕鹤春最后敬佩的还是她的品性:她是真把川哥儿当成是自己的儿子了。
他唉声叹气,“是我对不住你。”
然后顿了顿,“也对不起阿琰。”
他现在只要一听到药字心里就难受,总觉得如鲠在喉。
他跟母亲道:“我自小就读圣贤书,至后面科举进仕,为官四载,四处为民奔波,都是大丈夫模样——母亲如今却要我跟个乡村野妇……”
后面的话他都说不出口,艰难道:“母亲实在是羞辱我。”
他是在这时候才真的觉得阿琰苦的。
这时候才真正的感同身受。
他颓然的想:阿琰当年喝下那味愚昧的药时,可曾恨过岳母,可曾埋怨过自己?
他掩下心里的伤戚,对折绾抱怨:“我如今里外不是人,母亲也恨我不肯听话吃药和纳妾。”
好像这样抱怨其他人,他的心里就能好受一些。
折绾笑了笑,道:“母亲都是为了你好。”
“母亲没有坏心的,你别误会她。”
刕鹤春一张脸就红白交替起来,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回话。
折绾的心情越好。
她把后宅这些事情抛开,给玉丹崖送了许多衣裳过去,“我这阵子忙,倒是没问你和状元郎的好事——怎么如此快就定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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