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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光里的画面只有卜思看得见,他叹了一口气,闭上那双苍老的双眸,他手一挥,泡在蜡烛油里的火柴熄灭,化成一条燃尽的灰迹,那片薄薄的火光也随即消失,桌面上的蜡烛油也逐渐蒸发。
同时,吉宝的身体缩小了一圈。
“吉宝,我很遗憾。”
卜思小心翼翼地将剩下的半截蜡烛放回白灯笼。
吉宝听到卜思的话,绝望地低下头颅,嘴唇因为悲伤的情绪而颤抖。
只有透明人才能见到卜思,卜思见到光才能预见未来的画面,透明人却只能占卜自己主人的未来,而且必须要透明人自愿前往,心甘情愿承受占卜时的疼痛。
卜思家族的预言师世代背负着使命,终身不能离开黑暗的“无人巷”
,只有透明人的血液掺着鸡血藤的红色液体才能点亮“无人巷”
的黑暗,白灯笼里的奶白色蜡烛正是吉宝抹在“B”
形阵上的奶白色胶状体。
每经历一次占卜,他们的血液就会透过皮肤然后蒸发,事实上那不是汗珠,而是他们的血液,每次占卜完,透明人的身体便会缩小一圈,所以他们总是越长越小。
每一个透明人都有自己独特的火芯。
吉宝的火芯是蓝色的,就是小火苗的正中间那一根极细的蓝丝,和他主人的眼眸一样,是蓝色的。
卜思看不见透明人,却能通过火芯的颜色来判断到访者是谁。
“现在已经很少有像你这样忠心的透明人了,很多透明人都离开了自己的主人,毕竟你们有着绝对的自由。
所以来我这里的人越来越少,现在基本上已经没有什么人了,当然除了你,吉宝,你是最后一个了。”
“我是最后一个?”
吉宝强忍自己的情绪,但心头的悲伤如洪水般涌出,“只剩下最后六年,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只剩下六年时间?就算六年后我还活着,我也不会再来这里了,也用不着我来了,我也没有权利再来了……”
吉宝抹掉眼角的泪水,站起身,小肩膀剧烈地颤抖,这些为什么,吉宝并不是在问卜思,他只是不甘心。
“吉宝,未来就是未来,发生就是发生,没有因果循序,就只是一种必然而已,你不必太难过,尽力就好,生老病死乃是世间常态,不必过于纠结。”
卜思见多了这样的结果。
曾经他这里也很热闹,灯火通明,照亮了整条无人巷,来访者接连不断,如今时过境迁,也是一种必然,卜思从不曾质疑,也不曾感到沮丧。
“那我先走了。”
吉宝的声音有些别扭,他转身离开,轿子已在门口侯着,吉宝爬上轿子,终于是忍不住了,失声痛哭。
映在卜思脸上的烛光越来越弱,卜思凝视着火光,直到熄灭,无人巷又恢复了常年的黑暗和阴冷。
……
“你可以想一想,有没有想做的事,也许,你该找一份工作,赚些钱,养活自己,以人类的方式。”
夕瑶对夏夕澈说道,她并不准备进门,而是示意夏夕澈自己进去,继续说道,“这个房子留给你住,我可以帮你先垫付房租,以后的话,你得靠自己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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