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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崖懒洋洋地说:“如今他心有误会,既然走了错路,便谨慎些,别叫他又绕了回来。”
“弟子知晓。”
话落,蔺岐径直回了卧寝。
这卧寝原放了面铜镜,他没用过,闲置在角落。
镜面没落什么灰,映着倒清晰。
他静立在那镜前,良久,才散了外袍。
衣襟被扯乱,肩颈得以露出。
镜中人看着与往常并无分别。
至多面颊多了些薄红,但经冷风吹过一阵,现下已缓和许多。
他眼神稍转,冷淡视线落在镜中人肩部模糊不清的咬痕上。
这算得是印记么?他低了眼帘,面上看不出丝毫情绪。
翌日一早,奚昭正照常给那捧睡莲浇灵水,忽听见外面有人叫她。
花房离前院远,那人在院门处扯着嗓子喊,声音断断续续,听不明确。
灵虎本来在她旁边扒球玩儿,后来实在听得烦了,又见奚昭还在浇水,根本没出去搭理人的意思,便仰起脑袋撞她。
“嗷——!”
谁啊?大清早的!
好烦。
喊得它耳朵都要掉了!
“是府里的管家,别急,让他再等会儿。”
奚昭摸了把毛茸茸的脑袋,没有动身的意思。
灵虎眯起眼睛由着她顺毛。
又嫌不够,仰着脑袋就往她掌心里拱,一条尾巴抖得跟过了电似的。
奚昭正好浇完水,把它按在地上一阵乱揉。
掌心陷在蓬松毛发里,温暖软和。
太阴城冬天冷,雪风刮得人骨头疼,就没几个好晴天。
去年她待在房里鲜少出去,夜里也冷得难以安眠。
但今年不一样。
到时候让这大猫变得身形大些,估计比小暖炉还有用。
灵虎被她挼得嗷嗷呜呜地乱喊,虎尾甩在木板地上,拍得直响。
和它玩了阵,等到外面的月管家没了耐心,似在往里走了,她才松手起身。
灵虎还维持着四肢朝上的姿势,一愣。
它刚才还烦得不行,但真等奚昭打算出去时,又有点儿舍不得了。
“嗷!”
它一下翻过身,跃跳着去咬她的裙角。
“别咬,我就出去一会儿。”
奚昭往外走了两步,还没出门,便又折回。
她侧过身,目光移至花房角落的窗台子上——那儿亮堂得很,放着块漆亮的黑石。
她想了想,走过去把黑石重新装回了芥子囊里,又一把拎起围着她乱跑的虎崽儿。
“我带你出去,你要安静些。”
灵虎甩了下尾巴,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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