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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咯咯的笑声更加响亮了,她说:
“结呀”
。
这个时候我发现三戈突然改变了方向,也在过马路,向着我的方向。
我看见他的脸白花花的,整个身体像是一堆雪人一样静止地挪动。
我们相遇的时候我才发现小蔻什么时候不见了。
我感觉小蔻可能已经拐进附近的一个胡同里去结婚了,但是我未曾找到过湖山路的支路,从未。
我怅然地感到我的整只手,甚至延绵到整个手臂,都散发着一种激烈的指甲油味道。
三戈的新香水像墨鱼一样长满触角,在我走近的时候忽然抓紧了我。
我咳嗽了几声,然后终于抬起头来面对这场相遇。
三戈和我都无法不激动。
因为我们是带着多年的旧情分开的。
我想主动伸开我的双臂拥抱他。
但是我才发现小蔻残留在我手上的指甲油似乎是一种强力胶,此时我的左手臂已经无法抬起来了,它和我的身体粘在了一起,所以当我想做出拥抱的动作的时候,看起来像一只笨拙的企鹅险些摔倒。
我有些狼狈,不知道如何是好,仓促间说:“你看到小蔻了吗?我找不到她了”
三戈点了点头说:“那片坟场重新整修了,小蔻的墓搬走了,在腊山上了。
改天我带你去吧。”
三戈说完这话之后我们都站在原地不动,也没有找到别的话题。
b城市的清晨和早晨有很大区别。
b城市的6点55分和7点有很大区别。
这个区别也许是在雾上,比如说,6点55分的时候我看见的三戈只有一个模糊的轮廓,这个轮廓并没有使我真正明白我们两个相遇的真正含义。
7点钟的时候他的脸清楚起来。
他的五官都向我涌过来,我感到一阵恐慌。
这个区别也许在我的心率上,有人是做过试验的,早上的心率特别快,我现在的这颗心要一跃而出了。
我猜测三戈也有同样的感受,因为我们同时涨红了脸说了再见。
“再见。”
然后我转身就北行了,他也转身向南。
我听见我的苏格兰兵他最后的皮鞋声音,我没有敢回头,可是我觉得有个女孩的脚步是伴他一起的,而且有一种熟悉味道从身后渐渐把我环抱起来,我可以确信如果当真是有个女孩和他一起,那肯定是小蔻。
二进制-1
7点多,湖山路开始有了阳光。
我继续向北。
骑士在这年代几乎绝迹,不过那天我的的确确遇到一个骑大马的。
马也如我所愿是白色的良种马。
骑士穿了亮闪闪的鳞片铁衣服,比湖山路的阳光还有明亮。
我站在那里就不动了,我看着马和骑士经过,然而骑士没有经过,而是停了下来。
骑士不涂香水,骑士的眼睛也不是像我的情人三戈一样迷迷的。
不过骑士的鼻孔里冒出的是一种新鲜的男人的气体,他的身体在一种源源不尽能量下此起彼伏,这是一片我未能详细认知的海。
这些年,我对这样的男子一直不甚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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