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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第3页）

&ldo;每当桑椹成熟，我就会拿梯子爬上去采，这是每年三、四月我最喜欢的户外活动。

桑椹酸酸甜甜的，但是一不小心，嘴巴、手指头还有紫色，我常因为这个被妈妈骂到臭头，有时沾到衣服还会被妈妈狠狠修理一顿，可我还是乐此不疲，姊姊常说我宁可肉痛，也不放过桑椹。

&rdo;

诺诺咯咯笑问：&ldo;那棵树还在吗？&rdo;他也想去亮亮家采桑椹。

&ldo;不在，被砍掉了。

树砍掉那天我很伤心，姊姊说没关系，等她长大当医生就买一块很大的地，盖很漂亮的房子，种很多很多棵桑树给我。

&rdo;

诺诺皱起眉头，他知道亮亮的姊姊死了，没有办法当医生、盖漂亮房子、种桑树。

他把蚕宝宝放在地上，转过身抱住叶梓亮的脖子，亲亲她的头发、拍拍她的背，

试着用自己的方法安慰她。

&ldo;妈妈死了，诺诺和亮亮一样伤心，对不对？&rdo;

&ldo;对。

&rdo;

&ldo;桑树会让亮亮想起明明，小熊饼干会让诺诺想到妈妈，对不对？&rdo;

&ldo;对。

&rdo;

&ldo;诺诺想不想和亮亮说说，妈妈死去那天，你看见什么？&rdo;

这句话，叶梓亮问得小心而慎重，这件事她本想忽略的，只要诺诺恢复正常，能玩能笑能闹，她不愿意揭开旧疮疱。

但十几年过去，连自己都无法让伤口愈合，小小的诺诺又怎么有能力恢复？

诺诺身休瞬间变得紧绷，一语不发。

叶梓亮不逼迫他，只是轻轻拍他的背、亲亲他的头发，像他对她做的那样。

暮色游入，两人在渐渐转黑的空间里，静静依偎、静静地彼此安慰。

就在叶梓亮准备放弃时，诺诺开口了。

&ldo;我睡到一半，听见妈妈的床在动，我看见一个全身黑色的人，用长长的东西绑住妈妈的脖子，我想大叫，可是叫不出来，我想动，可是动不了，如果我冲出去叫护士阿姨，妈妈就不会死了，对不对？

是我害死妈妈的，对不对？&rdo;

诺诺突然放声大哭，叶梓亮被他哭得心好酸，忍不住地泪流满面。

他果然看见高致星杀死芸棠姊，难怪他那么害怕，难怪他处罚自己，罪恶感让他恐惧，更让他怨恨自己，那种感觉……她感同身受。

&ldo;不对，诺诺错了。

黑衣人那么高，如果诺诺跳下床一定会被黑衣人抓住，你不但没办法找到护士阿姨，还会被黑衣人用长长的东西绑住，那么亮亮就看不到诺诺了，所以我要谢谢诺诺不叫、谢谢诺诺不动，妈妈一定很高兴，她的诺诺这么聪明，知道在危险的时候保护自己。

&rdo;

&ldo;妈妈不会怪我吗？&rdo;

&ldo;当然不会啊！

她会很庆幸，因为诺诺平安无事，她会很幸福，因为诺诺可以健康长大，她一定希望诺诺变成很厉害、很伟大的人。

如果诺诺没有保护自己，也被黑衣人害死，诺诺就不能成为妈妈的骄傲。

&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