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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身后的一干人等,先是瞧了瞧那口井,而后又面面相觑。
来到井边后的玄玉,微笑地探首看向井中。
“这就是映月。”
唯有水才能映月,而在这座客栈里,能够映出皎月的地方,就只有这口水井了。
随着他一道看去,不明所以的顾长空与冉西亭,皆不约而同地张大了嘴,“枯井?”
“快走吧,追上来了。”
在院中的火光逐渐朝他们这边来时,玄玉先是命几名亲卫跃下枯井,又支使了其它亲卫去办他所交待之事,然后一手推着犹豫不决的冉西亭。
“玄玉,我……”
低首看着那极深的枯井,一把年纪的冉西亭告饶地向他摇首。
“长空,你背着二叔先下去。”
玄玉以肘重重撞了一下仍在发呆的顾长空。
顾长空微一颔首,转身背起冉西亭,在前头几名亲卫在下方朝上扬手示意安全后,立即也跟着跃入井中。
窸窸窣窣的脚步声,飞快地将院中包围,站在原处等候其它亲卫归来的玄玉,当灿烧的火炬照映上他的面颊时,他慢条斯理地一手按向腰间所配的飞景,剑未出鞘,一具魁伟的背影随即出现在他的面前以背向他,玄玉当下一愕,颇讶异地看着这名肩上扛了一柄巨剑的高壮大汉,在下一刻剑锋出鞘后,二话不说地即冲向那些想围堵他的刺客。
扰嚷尖锐的金鸣声,震天呼啸,乱仗中,倚在井畔的局外人玄玉,并没有闪躲走避,他只是淡淡地瞅看着这名对他伸援手的陌生客,并钦佩于如此身手。
当激战的汉子将院中的刺客收拾大半后,突地将巨剑往地一插,以力拔山河之势,两手举起院中数来不知有几百斤的大石,奋力掷向后院院口以堵住出路,阻止客栈里其它刺客继续朝这方向聚集。
在欣赏汉子过人之勇之余,一心二用的玄玉,转首望向客栈后院的厨房。
被派去的亲卫们,在厨房外头四处加架了薪柴,并在留有余火的炉灶里添了油后,舔噬了油水的火苗迅速燎窜而起,并开始四下蔓延,位在灶上的鼎锅禁不起油火同燃久烧,乍放出轰然巨响,炸掀了厨房屋瓦,卷肆的浓烟烈火、如腾上夜霄的火龙,直攀天际。
暗夜里的一道蓬火,在急来的西风助长下熊熊壮大,不久,客栈与街坊被巨声惊醒的众人,有的惊慌噪嚷,有的急于取来街边水井之水救火,转眼间,静夜宛若闹市,一派沸沸扬扬。
骚动中,趁乱走避的亲卫们赶回玄玉的身边,已准备跃下枯井的玄玉,笑看那名为他们抵挡刺客、剑起剑落间矫若游龙的汉子一眼,而感觉似乎有人正在注视着他的汉子,也蓦然回首一望,而后微偏着头示意,这里只他一人对付那些刺客即绰绰有余,要玄玉快走。
会意的玄玉,马上转身朝跑来的亲卫们扬手。
“这里留给他断后,你们同我一道走!”
话一说完,玄玉立即跃下枯井,两足方沾地,等在下头手举火把的顾长空,立即朝他招招手。
“这是……”
抬首看去的玄玉,有些意外地张大了眼。
在井底一角,有一洞口,走入洞口后进入眼中的,即是窄小曲折的甬道。
玄玉走入道中,以指覆上道旁的黄泥,指梢下的黄泥,土犹未干,看来是新挖不久,也有可能是那位通风报讯者,在知道他们将会有难后,所以才急忙为他们挖出这条逃生地道。
“这条地道通到哪?”
等着他的顾长空弯低了身子,边问边举炬看了看长得不见底的甬道。
“走走不就知道了?”
来之则安之的玄玉,在后头的亲卫也跟上来后,派一半亲卫前行导路,另一半在他们后头押护。
屈弯着身子在地道中迂回走了一阵,原是平坦的地道,地势逐渐向上倾斜,爬上了斜坡后,拨开洞口处一丛丛掩饰的长草,映入众人眼帘的,是当空一轮皓皓秋月。
“总算出来了……”
喘着气的冉西亭,边以袖拭着额际的汗珠,边回头打量他们究竟在地底下走了多远。
回首这么一看,才赫然发现他们已离开了商家酒楼密集的大街,来到了城外,由这看去,在远处城心里,焰光通亮,点点火星在西风中款款飘飞。
一出地道即发现情况不对的玄玉,二话不说地指示亲卫亮出刀剑。
他直盯着前方树丛里的人影,“长空,你护着二叔退到后头去。”
“连这也有?”
甚是不耐烦的长空,毛火地将冉西亭拉到一旁的草丛里避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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