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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第2页）

他侧身用弯曲的手指，去抓那碗花生米。

他的手没有够到碗，在草地上摸索着，像一只跛脚的龙虾。

然后他回过头来，我看到了他的侧面。

那不是辛普森的脸，也不是一个身穿猩红色上衣的男子应该有的脸。

那是一个风格粗犷的雕塑家手下，凿出的石头一样的脸，它讲述着一个二十世纪的典型故事：太多的争斗、太多的野蛮，和有限的智慧。

我回到轮胎印记处，俯身检查。

我没有别的事可以做，只能待在这里。

车道上响起簌簌的脚步声。

门口传来了猩红上衣男人的声音：&ldo;你在这里做什么?……这儿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rdo;

我拿起油壶，冲着墙壁喷了一下。

&ldo;别碍我的事。

&rdo;

&ldo;那是什么?&rdo;他费力地说。

他肥厚的上嘴唇遮着整张嘴巴。

他个子不比我高，块儿头也不大，但是，他却给人相反的印象。

他让我紧张，那感觉就像是在主人的家门口，遇上他凶巴巴的看门犬。

我站起身来：&ldo;没错，&rdo;我说，&ldo;你们有这玩意儿。

&rdo;

我不喜欢他冲我走过来的样子。

他的左肩向前，收着下巴，看起来像个职业拳击手。

&ldo;你是什么意思?我们这儿有什么玩意儿?……&rdo;他恶狠狠地吼道，&ldo;我们这儿没有你要的东西，你在这儿简直就是自找麻烦!……&rdo;

&ldo;白蚁。

&rdo;我飞快地说。

他离我很近。

我可以闻到他混杂着啤酒、咸花生米和龋齿味道的口气。

&ldo;你告诉戈德&iddot;史密斯太太，她这儿闹白蚁。

&rdo;

&ldo;白蚁?……&rdo;他个子不高，我可以一拳把他击倒，但是，他肯定还会站起来。

&ldo;吃木头的小昆虫。

&rdo;我又往墙上喷了一些油。

&ldo;它们真是麻烦。

&rdo;

&ldo;那个壶里装的是什么?&rdo;

&ldo;这个壶?&rdo;

&ldo;对。

&rdo;我已经跟他搭上话了。

&ldo;是白蚁杀虫剂，&rdo;我说，&ldo;吃了这个，它们就玩完了。

你告诉戈德&iddot;史密斯太太，她这儿有白蚁，好吗?&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