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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哭了~都过去了~”
叶枫天本就不是那种会劝慰女孩子的人,见若水在那里哭得甚是伤心,想要说些什么却怎么也找不到合适的语言,嗫喏了半晌,最后出口的也只是这么干巴巴的一句,话一出口,自己也是懊恼的紧。
“你刚才说看伤?他们没吃什么苦头吧?”
自己静静地哭了一小会儿,又仿佛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若水猛地抬起头来看向了叶枫天。
望着那双充满了焦急还略带了些红肿的眸子,叶枫天感觉自己的嗓子好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时之间什么话都没办法说出来。
而他,就算能说,也确实不知道该怎么说。
因为他至今还清楚地记得,当时他匆匆赶到府衙门前的时候,眼前是怎样一幕惨烈的景象。
高大壮面朝下的倒在府衙的台阶上,人事不知,身后是半开的府衙大门,漆黑的大门上有一个鲜红的五指印,显得格外的刺目。
里面是被自己的爹抱在怀里的白素莲,那女子额头上有一块茶杯大小鲜血淋漓的伤口,看样子是撞在什么地方,已经昏死过去了。
再里面,便是趴在大堂正中的若水,整个背腰臀处早已完全血肉模糊,身旁不远处跪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太,两手颤抖着四下摸索着往前爬去,嘴里声声哭喊着若水的闺名,间或剧烈地咳嗽几声,嘴角已有鲜血流下。
除了他们四人,剩下的几位不管是县太爷和衙役,还是那几个身穿粗布短打的壮硕男子,全都目瞪口呆的站在原地。
其中还有那么两三个反应快些的,再看见县衙门外围将上来的百姓,便已萌生了偷遁之意。
“怎么?他们也被打了么?”
半天得不到回应,若水有些急了。
而这会儿叶枫天才从自己的回忆中醒了过来,急忙摇头说道。
“没有,除了你,没再有任何人被打。”
确实,没有任何人被打,但是他们为了自救,也着实付出了太过惨烈的代价。
事情的始末叶枫天早已在先一步醒来,意识也算得上清醒的高大壮那里得知了大概,只是他从始至终一直就处在各种被打的境地中,真正能清清楚楚说出来的,也就只有在公堂上脱困的那一过程。
也正是那个只有一个瞬间的过程,让见惯了大风大浪的叶枫天,听罢了也不胜唏嘘。
眼见得若水已经被打的只见进气不见出气了,白素莲终于在大堂之上向自己的亲爹大喊求助起来。
可是白掌柜恨若水入骨,巴不得她死在自己的面前,又怎么肯出面相救。
最后无计可施的白素莲,为了逼出自己的亲爹,只能趁着禁锢自己的衙役一时不备,咬了他的手腕,脱开身子之后一头撞在了一旁的柱子上。
这下子白掌柜终于忍不住露了面,从公堂后房一个箭步窜了上来,抱着自己的女儿就嚎啕大哭了起来,一边还呼呼喝喝的叫着让人把大夫找来。
这时候的公堂已经开始乱了,而高大壮也趁着这个混乱的局面,挣开了抓着自己的束缚,朝大门跑去。
这个原本应是彰善罚恶的神圣地方,现下却只有四处弥漫的血腥味和犹如修罗一般的审判者,他脑中只想着能够赶紧跑出去,去找人来救救他可怜的妹子,还有他的家人。
然而,旧伤又添新伤,再加上情绪大起大落之下血气上涌,他终于还是在推开了大门之后,颓然倒在了台阶之上。
不过,还好他终于是推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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