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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春娘扭着丰乳肥臀走近,浓妆艳抹的脸笑成一团,脂粉浅浅地陷进皮肤里,“你馆内,这几日生意不好吧?”
金絮脸带笑,“是不太好。
包阁主要进去坐坐吗?”
包春娘顿时笑开,捏着帕子的手虚捂嘴边,“呵呵,我就不去坐了。
我们几大馆都派了人去勤思酒楼议事,一块儿商量商量今后打算,我来就问你去不去。”
“是有关初香坊的事吗?”
金絮问:“那我自然去。”
包春娘帕边的眼睛斜刺过来,笑得更开了,“不然还能是为了什么事?哦哟,我还以为你不去的,你们温柔馆不是一向不争的么?”
“事情不小,还是争一下的好。”
金絮笑笑,余光注意到小缃走至身后,“你们约的是哪一日?到时我定准”
“就是今日。”
包春娘眼睛斜睨着她转身,小厮立刻车边摆凳,“你若要去,便现在与我一同去了,上车吧。”
边踏步上车,边用刻意压低却又能让人听见的语调碎碎念叨:“如今倒是知道要分‘你们’和‘我们’了”
金絮当做没听见,继续笑,“多谢包阁主。”
她也踏上马车,“包阁主今日能特地来告知我还愿意捎带我一程,真是万分感谢了。”
包春娘坐在最里面,听见她这话微微挺直了腰杆,再抬了抬下巴,却是没回话。
金絮坐在侧边,看了眼薄薄的门帘,能透过门帘大致看见车外的风景,她不动声色向后挪,靠在车壁上。
随即车身一抖,晃晃悠悠地往前行。
事情就发生在半月前。
那天夜里,京城四大青楼之一的初香坊突然死了个男客,消息还未传开,廷尉当夜就迅速封锁了初香坊,捕获馆内一干人等。
坊间目前只知道死的人是丞相府长史,至于因何而死、自杀还是谋杀则一概不知,民众各说纷纭,谣言四起。
金絮是第二日一早才听说的,她知道后没过三日,青楼女子刺杀相府要员这一流言已经不胫而走。
直到第五日,廷尉发出通告,言案子告破之前,民众尽量少、官员禁止逗留秦楼楚馆等地。
京内一时间闹得沸沸扬扬。
谣言越传越夸张,有的香艳有的阴狠,却都致使各大青楼生意名誉断崖下跌。
温柔馆跌得尤其严重。
金絮心态还算平和,即便生意不好,这几年积蓄也不是说没就能没的。
她猜到鸨母们不会坐以待毙,肯定会想去向官府自证清白。
只是她担心的是初香坊真的杀了相府长史,那样的话,不知她们一伙去跟官府告状的人会不会不仅无法摆脱和初香坊的关系,反会显得自己是急于脱罪,然后被当成从犯。
她不清楚官府办案原则是怎样,但也不至于上赶着去增加自己的嫌疑。
现在青楼们召集议事,她旁观地凑几眼,了解下事态,之后再做进一步打算。
夏日热风不时透过薄帘吹入车内,金絮环视一圈打量车厢环境,车身简朴,没什么装饰,从车轮的咔吱声可以听出木板也是比较脆的,她一边看一边努力控制身体尽量不随着马车晃荡而左右摇摆。
“温馆主看我这马车怎么样?花了大价钱造的,如今风言风语,越是不能让人看低了我们去,就是要用这种东西来显显身价,让人知道,我们跟初香坊可不是一类的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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