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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山腰上风声很大,裴衔意仔细看着路,拉着谢知绕过几块凸出的山石,没听清:“嗯?”
谢知垂下眼皮:“……没什么。”
他想绕过这个话题,反应过来的裴衔意却不乐意了,加快脚步横档在他面前:“你说话怎么老喜欢只说半截!
坦诚做人啊!”
谢知想到他那个白月光,嘴唇动了动:“那你可以先坦诚一点。”
裴衔意:“你问,我答。”
真这么坦诚?
谢知的指尖不自觉地勾了勾手心,问:“你喜欢的人是谁?”
“……想起来了一点,”
裴衔意迟疑了下,“我需要确认一下。”
顿了顿,他忽然问:“谢知,天上的雪是不是其实不想落下来的,因为落到地上会变脏,落到掌心里会融化?”
——你又不是雪,怎么知道雪不乐意。
不过谢爸爸暂时没有给傻儿子开设哲学辩论小讲堂的兴趣。
谢知扬了扬眉,没有回答。
裴衔意兀自琢磨了会儿,推着车追上去:“你还没说你刚刚问了什么!”
“不重要。”
谢知瞥了眼在地上轧出道道痕迹的机车,“路还很长,闭嘴省点力气吧。”
裴衔意想起今晚他苍白的表情,勉强吞下不满,沉着脸不吭声。
两人的腿再长,走得再快,到家时也接近凌晨了。
谢知这辈子还没靠双腿走过这么长的路,瞅了眼裤腿上沾着的泥尘:“我可以去申请今年的竞走比赛了。”
被消遣的裴衔意不敢吱声:“……”
调侃归调侃,疯了一晚,轰鸣声远去,亢奋的神经也趋于疲惫。
回归这寻常之景,谢知恍惚了片刻,又觉得安心。
或许过不了多久,就得从这里再次搬走。
纠结一些虚无缥缈、没有意义的东西干什么。
生日那晚的乌龙让裴先生变傻之后就屹立不倒的脸皮轰然垮塌,老实下来,不折腾人了。
恰好游导发了通知,剧组开机时间正式定在下个月十五号,剧里的两出戏排练得愈发紧。
谢知停留在剧院里的时间越来越长,天天看剧本吊嗓子排练,累得够呛。
原本还期待着裴先生过来的人也没心思了,于涵是从戏班子里出来的,教人下狠手,而且手握特权——游导放的话,训练时谁三心二意、不听教训任由处置。
相处这么一段时间,众人也差不多摸清了于老师的性子,比石头还冷硬,从不看人的身份背景。
除了谢知和何寥然,其他的都是些新人小配角,并不想得罪这位老前辈。
倒是何寥然,请了病假后再也没来,于涵听到他的名字就直皱眉。
其他人闲着没事八卦,谢知不经意听了一耳朵,才知道何寥然是何家的私生子,何方明见不得光的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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