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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雄英驾崩的消息传到了应天,可是他的尸体还在路上,所以华盖殿中的棺椁里面只放了一套朱雄英的衣冠。
后宫嫔妃守着棺椁在帘幕后低声啜泣,常氏和小马后带着三个孙儿在棺前烧着纸钱,身后一个个的素服的大臣跪了满殿。
足利义满缓步从大殿之中走过,手中的浮尘不经意的掠过陈瑛的头上,他缓步到了棺前,对常太后禀告道:“回禀太后,奴婢让人去钟山寻了徐国公,可是没找见人。”
儿子的暴亡对常氏的来说打击很大,她想不明白原本胜券在握的儿子为什么会去和朱棣决斗,她来不及悲伤现在她是宫中的主心骨。
虽是太后之尊可她终究是一个女人,她需要一个更强大的柱石为她撑起岌岌可危的天下,身在应天的马度当然是她最好的选择。
和朱雄英不同,常氏对马度终究还是信任的,毕竟两家是世交又有姻亲关系,她也了解马度不是贪权夺利之人。
听闻朱雄英驾崩的消息布置好了灵堂,常太后便让人去请马度来主持大局,这倭阉却说没找见,常氏柳眉一竖不由得斥道:“徐国公奉旨修陵怎会不见!”
足利义满跪地回道:“奴婢已是派人到处寻过了,无论如何也找不见徐国公的踪影,奴婢以为徐国公他是……逃亡出海了。”
“逃亡出海?唉……”
常氏长叹一口气道:“这也怨不得他,说起来得怨大行皇帝。
徐国公走了不要紧,可眼下社稷将塌,谁来做这擎天之柱啊。”
左都御史陈瑛似乎听见常氏的话,上前爬了几步道:“太后,微臣有一言不吐不快,大行皇帝猝然崩逝江山岌岌可危,现在最重要的是再立新君,再寻擎天之柱!”
众臣似乎都憋在心中多时了,听陈瑛这么说无论是政敌还是朋党纷纷的附和,常氏却苦着脸摇头,“大行皇帝的尸身尚未至应天,现在就立新君怕是不合礼仪规矩。”
黄子澄高声劝道:“太后,现在天下臣民惶恐诸藩摇摆不定,非常时刻当行非常之法,当尽早立下新君以安天下。”
“也罢,哀家便听诸位臣工的。
大行皇帝虽未立储君,可是出征之前让皇长子监国,看见大行皇帝对他的器重,他又是长子嫡孙于情于理这新君非他莫属了。”
“太后英明!”
群臣一同拜伏在地,黄子澄膝行到了皇长子朱文奎的身边,“请殿下起身在棺前即位!”
“慢着!”
足利义满突然大声制止。
常氏连同殿中群臣齐齐的把目光瞪向足利义满,不少臣子指着他纷纷呵斥,现在可不是“正德”
或者“天启”
年间。
足利义满虽然有实权,可是在明面上却没立过什么威,在后宫吃的开前朝可没人怕他,连绿袍子的七品小官都指着他的鼻子大骂倭阉,没资格置喙朝廷大事。
足利义满擦擦脸上的口水心中冷笑,却一本正经的对百官道:“奴婢只是想告诉诸位,大行皇帝虽然没有立太子,但是却留有遗诏。”
常氏忙问道:“遗诏在何处?为何大行皇帝出征前不曾向哀家和百官提及。”
“回太后,大行皇帝不愿意立储君实是不想徒惹纷争,然而出征讨逆征战沙场风险极大怎么会没有准备,那遗诏就在奉天殿的大梁之上。
大行皇帝不告诉众位,实是不想被太后和百官日后借机逼着立储,若是大行皇帝平安归来则罢,若是不幸崩逝则昭告天下。
奴婢虽是一介阉人,然深得大行皇帝信重托付此事,如今紧要关头不得不说,莽撞之处还请太后恕罪。”
朱雄英生前对足利义满确实是非同一般的信任,不论是臣子还是常氏都知道,不过将这么重大的事情交给一个阉人,还是不由得让人起疑。
齐泰起身看向足利义满,“我等怎知道那遗诏是真是假,有没有被人换过。”
“齐尚书是天子近臣,如果连您都看不出来真假,那奴婢就更看不出来了。
皇上当着奴婢和安都督的面让人将遗诏放在了奉天殿的大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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