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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今儿一天都没看见清丫头。”
方氏从智袖院往外院走着,陆妈妈跟在后面回道,“早上不还瞧见了吗,这会儿大约是用了晚膳在房里歇着呢,太太找方表小姐有事?”
“我只是问问。”
方氏说着揉了揉额头,“家里的事一件接一件的,琴丫头的婚事还没有腾出手来安排,你明儿让周长贵家的去一趟铺子看看,定的几房家具都做好了没有,还有给她们置办的宅子里头拾掇好了没有,等过些日子就把东西搬进去,免得到时候手忙脚乱的。”
陆妈妈点头应是:“听说祝家会来位隔房的哥哥嫂嫂过来帮忙打理,约莫三月头就能到。”
她说着微顿又道,“大少爷定要早点醒来才好,到时候大小姐出嫁可少不了他这个兄长啊。”
方氏心里酸楚叹了口气,两人到了薛霭的院子,院子里安安静静的只有常安守着的,方氏问道:“洮河和澄泥呢,怎么就你一个人。”
“他们说是有事出去办。”
常安眼睛骨碌碌的转,“一会儿就该回来了,太太要是有事就吩咐小人吧。”
既然是有事方氏也不再追究,摆摆手道:“你也去歇会儿吧,这两天也累着了。”
刚要进房里,就望见幼清身边的绿珠匆匆跑了过去,方氏一愣道,“那是绿珠吧?”
陆妈妈觉得奇怪,点头道:“是绿珠没错。”
方氏皱了皱眉有些狐疑,常安就接了话道:“方表小姐在外院的书房正和大老爷说话。”
原来如此,方氏颔首和陆妈妈进了房里,自言自语似的道:“那丫头倒是和她姑父亲近的很。”
现在有事都不来和她说,反而去找他的姑父……不过老爷能看重幼清她心里还是高兴。
“这是好事,这是老爷看重方表小姐呢。”
陆妈妈说着,方氏也欣慰的笑了起来。
幼清正坐立不安的望着薛镇扬,她和姑父议论朝政实在不是明智之举,可是薛霭病了,她除了找姑父也别无选择,更何况事情涉及到朝堂也不是她能力可以办到的,她心里胡思乱想的,就感觉到薛镇扬的目光落在她的面上,她暗暗镇定下来,尽量让自己坦然一些。
“你怎么会觉得我可以弹劾赖恩,能试探出他的态度呢。”
薛镇扬并不高兴,他还没有想到过有一天要和一个小丫头面对面的讨论朝政!
其实这件事他和夏阁老已经商讨过,夏阁老也觉得赖恩虽贪财,可是却不会做这种事情,他和钱宁素来不和,钱宁又和严怀中坑瀣一气,赖恩动不了钱宁也动不了严怀中,可是却不会在这时候愿意和夏阁老以及他薛镇扬甚至整个浙江南直隶的官员对上。
这样做不但没有好处,还会助涨严党的势力。
可此事如果确实出自锦衣卫,那么赖恩即便不知情可也逃不脱一个统管不利失察之责,不管是不是,他决定先上一封奏疏弹劾赖恩试探他的态度,若他知情必定会立刻有所反应,若不知道这件事就要另当别论。
就如幼清说的,很有可能就是哪个小旗或是百户为了利益将毒药卖出去。
如此,线索虽又断了,可却简单了许多。
这些都是他和严阁老以及陈大人商量后的结果,但是幼清刚刚进来坐在他面前,也和他说了同样的话。
薛镇扬很震惊,心情更加的复杂。
“侄女觉得,姑父只要含糊其辞,说一些莫须有的罪,不会真的让赖恩被圣上责罚,这样他也不会真当做一件大事。
可即便如此,您突然弹劾他,想必只要是正常人都会有反应,如此您就会知道这件事到底他是知情的,还是根本毫无所知了,只要排除了锦衣卫有意为之,那这件事是不是就简单许多了?”
幼清话落,眼中流露出不确定,望着薛镇期待的等着他的答复和赞扬。
原来她是不确定,所以把自己的设想告诉他,薛镇扬面色微霁颔首道:“你年纪还小,在家里安心做做绣活陪你姑母说说话就已经很好,这些事我会处理。”
姑父没有像昨天晚上那样流露出震惊或者觉得她胡言乱语所以大发雷霆,这么说来,他做出的决定也应该和她设想的大差不差,幼清心里大定,垂着头满脸通红的道:“侄女就是因为看着姑母难受心里才着急,所以才会不知深浅的来和姑父说,如果有不对还请姑父责罚。”
“无妨!”
薛镇扬心里的不快消散,点头道,“你聪明机灵,能想到这些已经很不容易,不过女子当以内宅之事为先,等你表哥好转,我会跟你姑母说,让她教你打理中馈,铺子里的事也可适当的学一学,这才是正经大事。”
幼清点着头一副受教的样子:“侄女记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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