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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氏不动声色地走到桌案前。
这里本就是贺公雅的书房,笔墨纸砚一应俱全。
赵氏轻轻地磨起了墨,良久后铺开一张纸,开始写字。
邵树德有些愕然,走近一看,却见:“今月二十日,得进奏院状报,伏奉某月日恩旨授臣刺史者。
九天渥泽,万里途程,沐恩命于尧阶,泛光辉于阮巷,负山既重,临谷何安……臣材略素贫,勋劳甚薄,谨当训兵是务,殄寇为期,粗甲武弁之威,仰报圣人之赏。
臣限守藩镇,不获称谢天庭,无任感恩战惧之至。
谨奉状陈谢以闻。
谨奏。”
“夫人如此才具,当真令邵某惭愧至极。”
李延龄不知道何时出去了,邵树德从背后一把搂住赵氏,赞道。
“将军阵斩敌将,屡破凶顽,岂是妾可比。”
赵氏的身体有些紧绷。
这女人在讨好自己,展现自己的价值,邵树德心中很是明了。
“还不知夫人闺名呢。”
“妾名玉。”
“此名何来?”
“阿娘曾得一玉,遣匠人打磨后做成佩饰,给了妾,故得名。”
“此玉可否让我一观?”
赵氏的脸红到了耳根,不说话。
邵树德伸出手,掏摸了足足一炷香的工夫,方才将一块吊坠取出,赞道:“果是美玉,滑如凝脂。”
赵氏的脸更红了,呼吸还有些紊乱。
“此处便是贺将军之书房?贺将军常年在此案上书写信笺公函?”
赵氏不答,身体却颤抖得更厉害了。
邵树德也自觉呼吸有些粗重,猛地用力,赵氏扑倒在了书案上,只听一声裂帛声响起,此处便可省略两千八百字。
良久后,身躯无力的赵氏轻轻滑落在地。
邵树德拿起案上的谢表,叹道:“被口水污了,重写一份吧。”
赵氏双眼迷离,也不知道听见没有。
神清气爽地走出书房后,邵树德唤来了亲将徐浩,今晚还是宿在军营。
做这个决定的过程甚是艰难,寒冬腊月的,在贺府抱着个香喷喷的美娇娘睡觉岂不快哉?结果到军营和一群臭汉们相处,这落差之大不用多说。
但时局纷乱,军队是自己的命根子,是身家性命的保障,孰轻孰重,邵树德还是拎得清的。
在军营宿了一晚后,第二日,邵树德到了帅府,领取了朝廷送来的官袍、印信、旗牌、告身等物事。
期间见到了李侃,大帅如今很是憔悴啊,幽州镇努力了一下,又退回去了,大同叛军钱粮匮乏,又从代州南下劫掠,朝廷对他的意见越来越大。
有心率军北征,但这会已经和晋阳诸将彻底撕破了脸,担心兵权一旦交到他们手上,当场就能乱起来。
有了苏弘珍、贺公雅前车之鉴,张锴、郭朏之辈怕是再也不会观望手软了。
但如果不北征,早晚也是个死,等死和找死的区别,真真是左右为难。
李侃对邵树德获得了绥州刺史的告身也很意外。
他本来想让其当石岭镇将,替换康传圭的位置,帮他守好晋阳的北大门,结果邵某自己走了门路,跑到绥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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