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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骨节分明的大掌抚着女子凸起的肚腹,另一只手翻开案上籍册,以雄性强有力的身躯微微压低她的背。
将她适才想知晓的一切,一样样讲给她听。
“你方才为周颐声讨不平是不是?好,我告诉你,他没死。”
裴时行薄唇擦过她柔嫩耳廓,烙下若有似无的轻吻。
“殿下觉得是臣诬陷忠良,加害于他是不是?”
“那就容臣这个乱臣贼子冒犯您片刻,为您好好讲讲。”
他抬手摩挲她的腹部,似知她方才受了小儿几踹,正在一下下安抚。
“你猜的不错,周家奴仆一事并非周颐主导,他也并不知情。”
想来那贼人是许了周家仆子好处,蛊惑得他愿以一人之身换全家荣华富贵。
可惜那奴仆的家人自他死后当晚便不知所踪,皇城卫追查多时,至今也未能探明背后真凶。
就此断了线索。
那人换来的是富贵还是黄泉便也不得而知了。
“可周颐还是知晓了周旭的死亡真相,是臣告诉他的。”
腹中孩儿颇为灵慧,似乎已懂得亲人,在裴时行掌下渐渐安稳下来。
元承晚却在男人的桎梏里挣扎不断。
“是周颐自愿入局,他如今被公诸于世的每一条罪状,都是臣同他商量过后,由臣一一捏造出来的。”
长公主动作倏然一顿,欲要回首来望裴时行的眼。
可他压制住她,同她交颈相拥而立,下颌死死抵在她的颈侧。
令她被就此禁锢。
仿佛受难的引颈天鹅,精致又脆弱。
极美。
裴时行继续道:
“亲手砸碎一个神祇,令一个忠良臣子自此在世间含污忍垢,受尽骂名,至死,幕后真相亦不得为人所知。
“殿下觉得太残忍了是不是?
他轻笑一声:“那你可知,周颐为何要做到这一步?”
却又在下一刻给出答案:“你以为,这一步若不是由他亲自走,若不是他亲手将自己存世的所有功绩抹杀殆尽,旁人会如何?”
裴时行故意顿住话音,探手而前。
元承晚一颤。
却是他自她袂袖中取出丝帕。
他素有洁癖,方才甫一归来便沐浴更过衣。
此刻慢条斯理用了丝帕,又在仔仔细细拭干净自己的每一根指节。
修长的指在犹带着元承晚体温香气的丝帕间隐现。
蚕丝金绣,玉指修长有力,在烛火下曜曜生光,冶艳至极。
“他们会趁此时机多踩上几脚,可不止是要将周颐踩死,还要他生生世世钉入泥潭,永世不得翻身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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