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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倾戎马飞驰度山,巫峡关的都门监几乎都不曾检查就放行,因为,她的坐骑已经说明了身份——淮王殿下的贵客。
因而她一路飞踏至关外的雪域交界处,四周空旷的没有一个人影,口中含哨,尖锐的一声凤鸣声直入九霄,顿时,巫峡山的雪峰顶上顿时滑下三十几名身着黑色劲装的男子,个个身形快捷矫健的叩拜在雪地上:“参见主公”
巫峡关的山道旁,六名戎装佩剑的男子也早已拖着大批行礼等候,云倾策马上前,问道:“金陵传来什么消息?”
“回禀主公,华药师的徒弟以飞鹰传信回来,说已平安出了皇宫,现在后山的皇陵中跋涉,不足半月就会赶至北楚”
魏堰首当期要的应答,随即从怀中掏出一根精细的铜管递给云倾。
云倾翻身下马,接过铜管,从里侧抽出一张被拈得紧实的字条,只见上面写着寥寥几字:已出天牢,后山皇陵跋涉,骊山买马,半月余可行至北楚。
半个月对于云倾来说已经太长了,但是按照孙恒初的脚程来算,就算不出意外的话,他想从后山到达骊山都需要十天的时间,已经算是分秒必争了。
将手中的字条揉碎,云倾在冰寒的空气中微微吐出一口气,道:“半个月对于我们来说,太过危险,但是传信万一出现纰漏,只会害了孙恒初,所以现在先出北楚的地界,到了大运河再作打算”
魏堰听了云倾的话,面色也有些凝重,他点了点头,道:“属下听从主公的安排,现在是深夜,若是我们要启程的赶路的话,就必须在天亮之前赶上前方的商队,属下已经查探过地形,有一批商队正在往中原的行走,现在停歇在巫峡山脚下”
云倾黜眉,她抬头望了一眼天空的月色,黜眉凝思。
现在楚桓、凌烨轩和齐戎狄都聚集在北楚,这三个人只要有一点小动静,必然会震动整个天下,更别说是凌烨轩和楚桓联手要致齐戎狄于死地,所以,他们多停留一刻都是危险重重,于是她当即道:“到驿站买马,即可上路,在天亮以前赶路,少则一天一夜,多则两天,必须离开草原。”
魏堰和其他几人都怔住,但他们虽然不知道云倾为何突然如此加急的要离开楚国和边界称为贸易之路的草原究竟是为什么,但是却明白主子必然自有道理,于是众人立刻应声道:“遵命……”
说罢,便开始四下行动起来。
天色微微亮,驿馆前,歇脚上路的人群已经络绎不绝,在驿馆买马时,云倾特地多递了几两银子给店小二,询问了最近的状况,但店小二却摇头叹息道:“客官运气真好,居然在北楚住了半个多月竟没出事。
唉,最近风声紧啊,不过,我们的真神回来了,我们的淮王殿下回王宫主持大局了,所以北楚的百姓还是安全的,可是前两天,那个恶名昭彰的齐戎狄居然突然跑来这里,还带了不少兵马,所以吓得很多商客都连夜跑了,唯恐出乱子,不过啊,只要有淮王殿下在,无论是商客还是北楚的百姓,一定都是安全的。”
店小二不知是安慰云倾还是歌颂楚桓的功绩,但是足以说明一切的便是,楚桓在北楚百姓的心目中有着至高无上,足以媲美神灵的本事,是一个人人赞颂的贤王。
北楚的人不信神灵,但是在北城却建有楚桓金像的神庙,香火不绝,供奉不断,由此可见,就算楚王突然驾崩,楚桓立刻登基为王,估计,整个北楚也没有一个人会怀疑是楚桓从中做了手脚。
这就是政治的最高手腕,因为楚桓曾经屈膝卑微的生存过,所以,他比任何人都明白最穷苦流离的百姓,和那些只能仰人鼻息生存的人的心理,所以,在恰当的时机中,他利用了所有北楚百姓的惶恐,以带给他们安稳的生活为前提,得到了民心。
云倾听着店小二的滔滔不绝,不禁微微失笑,随后在魏堰他们都挑选好了马匹之后,翻身上马,打断那说得眉飞色舞的店小二,笑道:“淮王殿下原来有这么多的功绩,难怪使得北楚如此安定,匈奴不敢侵犯丝毫,可惜我们这些中原商客没福,不能一睹尊容,真是人生的一大憾事。”
“哈哈哈,这说的倒是,不过淮王殿下虽然不好客,人却十分和蔼,而且据说殿下已经迎娶了我们北楚的第一富户的两位汉妾所生的千金,唉,殿下果然是个大善人,居然不藐视汉女所生的庶出之女,还册封为正王妃和侧王妃,嘿,你们中原人不是有句话叫‘娥皇女英共事于飞’吗?呵呵,瞧,这样的佳话在我们北楚也有”
那店小二一提到楚桓就喜上眉梢,可见,淮王殿下楚桓在他的心目中地位之高,竟能攀比人类始祖的尧舜禹大帝。
云倾一笑,不再与他闲话,道:“多谢小二哥告诉在下这些,下次来北楚,必然前去拜访淮王殿下”
,说着,调转马头策鞭而去。
“欢迎再来北楚……”
那店小二听云倾这么一说,立刻扯尖了嗓子对着踏雪飞奔的云倾等人叫道,那声响,在整个巫峡关的上空回荡徘徊。
“淮王殿下的确是个贤王”
魏堰跟随在云倾身侧,走了一段路之后,也突然说道。
云倾有些讶异的望向他,而他却是一本正经的道:“属下很少见到如淮王殿下这般仁心慈爱的王爷,或许,他的确有很大的野心,但是天下的百姓从来都不问当今的统治者想做什么。
他们关心的,永远都柴米油盐酱醋茶每天一样都不能少,因为那样就是好日子,而淮王殿下做到了。
楚王虽然是名正言顺的继承者,可是他却让百姓颠沛流离,匈奴猖獗,所以,他即便是王,也没有人敬重”
“你在淮王府住了半个月,似乎对楚桓是赞赏有加啊”
云倾淡淡的说道,可是对魏堰会说出这样的话却一点都不意外。
楚桓是何等人物,他的手段她见识过,一个人在入关之时受到重重阻杀,可是入王宫半个月却能手到擒来的将所有的局势都扭转过来,足见此人的手段非比寻常,不过,他也为今日的局面付出了很多艰辛,当初一个几岁的小皇子在皇宫外艰难的跋涉,与乞丐和那些流浪没有归宿的百姓生活在一起,这种境况实在难以想象。
“属下只是说实话,而且淮王殿下对主公的好,属下们也是看的真切,而且自新妃进门之后,殿下就不曾回王府住过”
魏堰若有所思的说道,似在暗指什么。
云倾突然朗声笑起来,那声音清脆婉转,却又有着无可忽视的威慑,随后,在魏堰愣怔之时,斜睇向他,:“淮王府的岚月姑娘也不错,要不要我现在传信给楚桓让他将你留在身边拜为上将,他日若有机缘还可以成就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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