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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第2页）

一到城关，就十六支一尺七寸的长杆铜号吹天吹地，八面笸箩大的牛皮大鼓，八张二人抬的熟铜黄锣，一齐敲打，满指望这次要全县夺魁了。

可是，社火一进县城十字街口，各路社火一抬出，韩玄子就傻眼了：茶坊公社的社火队是一排二十五辆汽车阵，领头的一辆是一面大鼓，敲鼓的头扎红布，腰系红带，左一槌，右一槌，上下跳跃，动作有力而优美，像是受过专门训练。

后边汽车上的社火更是内容新鲜，什么&ldo;鲤鱼跳龙门&rdo;，什么&ldo;哪吒出世&rdo;；那偌大的荷花惟妙惟肖，花瓣竞能张能合，合着是白，张开是红，中间还有一粉团似的孩子现出。

西河公社的社火则内容多得出奇，先是芯子十台，后是五十人两丈高的高跷，再是龙，再是狮子，再是旱船，再是社火须子：&ldo;范进中举&rdo;、&ldo;失子惊疯&rdo;、&ldo;公公背儿媳&rdo;……长蛇阵似的，前不见头，后不见尾。

还有东山公社和柳林公社的花杆队、腰鼓队、秧歌队、竹马队，名目繁多，花样翻新，色彩夺目，造型绝奇。

只显得四皓镇的人马寒酸可怜了。

韩玄子拉住一个公社的领队，问：

&ldo;你们这么大的气派，哪儿来的钱呀？&rdo;

回答说：

&ldo;要什么钱？这都是自发干起来的呀!你瞧，那一辆一辆汽车、拖拉机，都是私人的。

往年一个队扮一台，今年是队上要扮队上的，私人要扮私人的，农民有了钱，就要夸富呢!&rdo;

韩玄子说：

&ldo;私人这么办，不影响旁人的情绪？&rdo;

回答得更响了：

&ldo;有什么情绪？政策让一部分人先富起来，一户富了，就能带动十户八户都富起来。

大家都在争着富，是龙就成龙，是虎就成虎．八仙过海，各人会有各人的神通呢!&rdo;

韩玄子没有再敢问下去。

很自然，全县的社火评比，四皓镇没有中奖。

韩玄子一回到家，就感觉头很疼，便睡下了。

一家人都以为爹是太累了，也就没有当回事。

可是，韩玄子睡过一夜。

十三日的早上第一次没有早起，直到二贝娘做好了早饭，他还没有起来。

二贝娘进了卧室来喊，见老汉大睁双眼，连喊几声却不吭不响，当下就吓坏了。

到厦房对二贝、白银说：

&ldo;你爹是怎么啦，从来没有这么睡懒觉的!你们快去看看，是不是病了？我的天神，后天就要待客，明日帮忙的人便来，他怎么就在这坎节儿上病了呢？r

二贝和白银吓了一跳，上来站在爹的炕头，一声声叫爹，问爹怎么啦？哪里不舒服？韩玄子说：

&ldo;你去公社叫王书记、张武干，就说我请他们来哩。

&rdo;

二贝飞也似的赶到公社大院．王书记他们正在家里摸麻将，谁输了就钻桌子。

恰好是王书记在钻，炊事员刘老头说书记太胖．可以免了．张武干不同意，坚持麻将面前，人人平等。

二贝一脚踏进去．说明了情况，王书记便和张武干赶来，韩玄子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