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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死有柏治林在身边,死后有柏治林料理后事。
至于书眉和雨晴,原本就不是他的,她们的相继离去也便没有什么遗憾的。
下雪了!
这是陇东黄土高原今冬最大的一场雪。
当林中秋出来到院子里时,只有任月霞一个人在扫雪。
雪花纷纷扬扬落在她的肩头,空旷的院子里只有她“唰!
唰!”
的扫雪声。
林中秋默默地看了一会儿任月霞,就走去接过扫帚,替她掸了掸身上的雪。
任月霞有些奇怪地看着他,说:“下雪了,让大家多睡一会儿。
功就不练了吧?”
林中秋在地上扫了几下,便撇了扫帚,拍拍手,“功还是要练。
这两天林双锁的腰疼病犯了,有些事就顾不过来了。
做完晨功,我们去林双锁屋里,把今年的帐看一看。”
任月霞说,“你这是怎么了,我什么时候管过帐?”
林中秋凝视着任月霞的眼睛,说:“最近,我一直觉得你对我很重要,有些事,我很想给你叨说叨。”
说完他扬起脖子喊了一声:“起来练功了!”
随即整个院子里就开始有了响动。
接着,全院上下都小跑着来到院子当中,各自站在自己的固定位置上。
林中秋扫了一眼所有人,发现有一个位置是空着的,除了林双锁,任何人都没有理由不来练功。
很快,林中秋就知道了那个位置是谁的。
他把目光投向了孙拉处,“拉处,王安良呢?”
孙拉处往那个空位置瞅了瞅,说:“怕是还睡呢。”
林中秋一脸的阴云,“去!
把他给我叫来!”
王安良来了,跟在孙拉处后面,光膀子披了件破棉袄,边小跑边系裤带。
王安良夏天光膀子,秋冬春三季穿一件油光光的黑棉袄。
这棉袄穿了多久,谁也不清楚,只知道棉袄油得夯夯实实,下雨淋不透,飞虫站不稳,迎风二里地能闻到粪味。
他正要往自己的位置去,林中秋突然一声怒喝:“站到前面来!”
王安良“咯吱咯吱”
踩着雪走到了大家的前面,不知道是冷的还是吓的,浑身不停地打着颤。
林中秋问:“昨晚,干什么了?”
王安良怯怯地答:“没,没干什么……”
林中秋盯着他,似乎要把他盯到地里面去,“王安良!
我一直以为你是个老实人?”
王安良腿一软,竟跪在了雪地上,“东家,东家,饶了我吧!
我昨晚到程家湾耍钱去了。”
林中秋厉声问:王安良,林家堡庄规如何规定?你且给诸位背来。
王安良已是泣不成声:“东家,王安良有错!
王安良有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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