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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韩宝葭要一起就学,柳氏便和汀水阁打了招呼,又生怕韩宝葭一个人害羞,命女儿叶云蓁第一日先过来接韩宝葭一起去汀水阁。
叶云蓁都有些不乐意了:“就这么点路,府里的丫鬟都认识,怎么还要我亲自去接?”
柳氏语重心长地道:“你现在是府里最大的姑娘,自然要照顾妹妹们,再说了,娘一直对你四叔有愧,你照顾宝葭是应该的,懂吗?”
当年柳氏嫁进侯府时,叶齐宏刚刚崭露头角,她戏言了一句“小叔压了我夫一头”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叶齐宏当下便决然断了入仕的念头,风流潇洒了十多年,到如今一事无成。
这些年来,老夫人虽然没说什么,可心里却难免对此事颇有龃龉,她的丈夫提起这个幺弟也时常长吁短叹。
现在难得叶齐宏再次成家有了寄托,柳氏打心眼里替小叔高兴,爱屋及乌,也难免对小叔的继女偏疼了一些。
叶云蓁也是个懂事的,被母亲这么一说,也就收了那丝不痛快,亲自去了兰亭苑。
时候还早,伺候的丫鬟早就把东西收拾好了,韩宝葭却还拽着杏儿在学编蚱蜢,叶云蓁一进院子,便看见地上满是乱七八糟的绿叶,韩宝葭歪着脑袋小手不停地穿插、折叠着,眼看着一只蚂蚱就成型了。
“四姑娘。”
杏儿一见叶云蓁,慌忙站了起来,踢了踢脚下的草。
韩宝葭兴冲冲地朝着叶云蓁摇了摇手里的蚱蜢:“七姐姐,看我编的,好看吧?”
“快去洗洗手,”
叶云蓁无奈地笑了笑,“今儿要去汀水阁呢,小心迟了。”
“是。”
韩宝葭脆脆地应了一声,收拾干净了,一把抓过自己编的蚱蜢,和收拾的学具放在了一起,起身和叶云蓁一起出了门。
叶云蓁觉得眼皮跳了跳,忍不住叮嘱:“这东西可不能在汀兰阁玩,被先生瞧见了要打板子的。”
“我不玩,”
韩宝葭解释道,“云秀说喜欢这蚱蜢,我编一个送给她。”
叶云蓁放下心来,两姐妹一起出了门。
走到半路,在岔道口碰上了叶云茗和叶云秀两姐妹,叶云秀生性活泼,年纪又是最小,瞧见这只蚱蜢喜欢得不得了,左看右看:“十姐,这怎么编得跟真的一样啊,我也要学。”
叶云茗在一旁眉头轻蹙,不高兴地道:“你离我远一些,别把这毛茸茸的蹭到我衣衫上了。”
叶云秀举着蚱蜢冲着她吐了吐舌头。
“这都是些不上台面的小玩意,玩一会儿便扔了吧。”
韩宝葭也不以为意,随口说了一句。
“知道上不了台面怎么还拿来玩?”
一个声音冷冷地响了起来,“云秀,还给人家,不可随随便便拿人东西。”
叶云秀一听,顿时噤若寒蝉,乖乖地把蚱蜢递给了韩宝葭,嗫嚅着道:“十姐,还给你。”
韩宝葭转身一看,只见叶慕彦和叶慕兴正从前面转角处走来,说话的正是叶慕彦,三房嫡子,在武安侯府的孙辈中排行第六。
也不知怎么,这叶慕彦好像天生和韩宝葭八字犯冲,看上去眼高于顶傲气得很,别说那日在老夫人的房里对韩宝葭爱理不理,偶尔在庭院中碰见也视若无睹,今日一开口就这样教训,倒是让人心里憋了一肚子气。
白长了一张好看的脸,却一点儿都没有气度。
韩宝葭瞟了他一眼,默不作声地把蚱蜢往地上一丢,掉头就要走。
蚱蜢轻飘飘的,眼看着就要落了地,叶慕兴一个箭步抄了起来捏在手上,端详了两眼笑吟吟地道:“这是宝葭编的吗?手艺不错啊,你六哥不喜欢,三哥倒是喜欢得很。”
还是三哥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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