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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林野蒙了一下,他还没有吃饭:&ldo;去……去哪?&rdo;
&ldo;门外。
&rdo;母亲一边说着,一边上前来拽住他的胳膊,用力往外拖,&ldo;你以为你还是蒋家的小少爷吗?&rdo;
她语气很平静,但蒋林野察觉到风暴。
小孩子对大人情绪变化最敏感,他终于反应过来,瞬间被难以言喻的巨大恐惧笼罩:&ldo;我错了……妈妈,对不起,我……&rdo;
母亲拽着他的胳膊,头也未回。
饭厅到门口并不远,这个家太小了,几步路的距离也会撞到东西,他踉踉跄跄,被放在门口的木头小凳子绊倒,再一次回过神,已经被扔在了门外。
他还记得那天傍晚回家,巷子口的老大爷抱着收音机,提醒他多穿一些衣服。
凛冬将至,北城将在今夜,迎来百年一遇的大雪。
而彼时彼刻,他的母亲居高临下,依旧是平静温柔到近乎残忍的语气:&ldo;既然那么想你爸,不如去地下陪他啊。
&rdo;
家门在眼前关闭的时候,他以为他会死在那一天。
这股冬雪的寒气跨越近二十年的光阴,到现在还刻在骨子里。
蒋林野这些年很少生病,难得烧到神志不清。
棠宁端着小托盘折返回房间,只看到他满头大汗,在睡梦之中深深地皱眉,呼吸似乎不太平稳,嘴里还在不停地小声碎碎念。
&ldo;别……妈……&rdo;
&ldo;对不起……&rdo;
棠宁放下小托盘,好奇地凑过去:&ldo;你怎么还说梦话?&rdo;
可他发音太模糊,她听了半天,也听不出他是在哼什么。
只是看起来很痛苦的样子。
棠宁只好伸手摇醒他,低声叫:&ldo;蒋林野,蒋林野,醒醒。
&rdo;
&ldo;……!
&rdo;蒋林野猛然从梦中惊醒,大口大口地呼吸。
屋子里暖气充足,她没有开大灯,只有一盏月亮形状的夜灯立在床头,发出橙黄色的盈盈暖光。
万籁俱寂,棠宁问:&ldo;你怎么了?做噩梦了?&rdo;
蒋林野看着周围的环境,缓了好一阵子神,才有些迟钝地低声:&ldo;……嗯。
&rdo;
&ldo;那正好,你把这个喝了吧。
&rdo;棠宁双手捧起一个白瓷小碗,&ldo;我在里面加了百合,也许能安神。
&rdo;
蒋林野垂眼,哑声:&ldo;这是什么。
&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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