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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第1页）

萧远山听她说到&ldo;金兰兄弟&rdo;四字，重重哼了一声，眼底光芒倏然便是一沉。

这一瞬的眼色，萧峰看得清楚，却正是当日土兀剌河畔他相护慕容复之时，曾在蒙面的父亲眼中看到的冷光！

刹那间心头大震，不及思索，一步踏上，已横身拦在了父亲和叶二娘之间，回头道：&ldo;爹爹……&rdo;

然而这一回身，他正见到萧远山眼角唇边带着一丝极残忍、又极是得意的笑容，在那张与自己酷似的脸上看来，触目惊心，直是狰狞得近乎扭曲。

却不知当日心心念念报仇雪恨，连阿朱一片深情也无法化消，终铸大恨的自己，脸上是否也是这般扭曲的模样？一念及此，中心如焚，一句话未曾出口，竟是窒在了当场。

忽听玄慈方丈说道：&ldo;善哉，善哉！

既造业因，便有业果。

虚竹，你过来！

&rdo;

虚竹愣了愣，走到方丈身前屈膝跪下，玄慈向他端相良久，伸手轻轻抚摸他的头顶，脸上充满温柔慈爱，说道：&ldo;你在寺中二十四年，我竟始终不知你便是我的儿子！

&rdo;

此言一出，众僧群豪齐声大哗，诧异、惊骇、鄙视、愤怒、恐惧、怜悯，形形□□，实是难以形容。

玄慈方丈德高望重，武林中人无不钦仰，谁能想到他竟会做出这等事来？

玄慈在万众喧声中缓缓开口，声音容色，仍安祥一如平时道：&ldo;萧老施主，你和令郎分离三十余年，不得相见，却早知他江湖上的声名武功，心下自必安慰。

我儿便在身边，我和他日日相见，却只道他为强梁掳去，生死不知，反而日夜为此悬心。

&rdo;

叶二娘哭倒在地，道：&ldo;你……你不用说出来，那……那便如何是好？可怎么办？&rdo;玄慈柔声道：&ldo;二娘，恶业既已作下，反悔隐瞒，都是无用。

这些年来……可苦了你啦！

&rdo;叶二娘哭道：&ldo;我不苦！

你有苦说不出，那才是真苦。

&rdo;

玄慈摇了摇头，向萧远山道：&ldo;萧老施主，雁门关外铸成大错，当年害了你一家三口，如今又害了众家英雄的性命，老衲今日再死，实在已经晚了。

&rdo;忽然长叹一声，提高声音，朗朗说道：&ldo;慕容博慕容老施主，当日契丹武士将要大举南下，夺取少林绝学，这一个天大谎言，酿成的无数大错今日就在眼前，难道你……还不曾丝毫内疚于中吗？&rdo;

萧峰大震，他在杏子林听闻当年往事之时，心中原道：&ldo;那带头大哥虽害了无辜性命，却是他关心大宋江山与武学典籍安危，全力以赴，倒也无可厚非。

&rdo;然而后来义父母、师父接连惨死，自己大冤难申，大仇无门，又在雁门关外眼见父亲遗书被人凿得干干净净，怒火狂冲，曾道：&ldo;这个他妈的&lso;带头大哥&rso;，哼，我要杀他全家，自老至少，鸡犬不留！

&rdo;实是认定了这带头大哥一手所为，湮灭真相，这沉冤血仇，不杀他又是何人！

然而直到今日，却忽听玄慈说出这一段话来，原来一切祸因，竟出在一个&ldo;假&rdo;字上，不由萧峰不惊。

目光横处，只见父亲面上神情冷峻，全无震动，唯有眼光之中，又现出了那一股如困兽、如饿狼，如疯如狂的凶狠怨毒之色。

&ldo;你黑白不分，是非不明！

&rdo;

&ldo;不忠不孝，如何对得起你家祖宗！

&rdo;

&ldo;你与他兄弟相称？&rdo;

&ldo;兄弟相称！

&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