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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第2页）

在老板张嘴的同时，辛深河就觉得自己五脏都被挤压了一遍一样，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从自己的四肢百骸争先恐后地涌到舌根。

突如其来的眩晕感让他一时有些站不稳当，耳中先是有呲啦呲啦的电流声，随后是像飞机引擎时的轰鸣声在他脑中震荡，炸裂开来变成各种灰暗沉郁的不规则图形。

这种难以言喻的难受感甚至促使他产生了与死亡有关的灰暗想法，直到一个清凌凌的声音破开他眼前带着火星的灰暗画面，&ldo;他们分开付。

&rdo;

这五个字一落，他的身体重心也随着这五个字落了下去。

辛深河的眼睛一时还是看不见，本来视野下面点的位置像是有火星子一样在那片灰暗的不规则里往开溅射，但刚才瞬忽消失的理智终于在慢慢回归。

刚才打断老板的声音像是换了个说话对象，辛深河这会儿能听出来是舒菀的声音，&ldo;拿了钱就帮人办事儿，别耍什么小聪明。

&rdo;

然后就是老头儿的声音，&ldo;是，是。

&rdo;连着说了两个&ldo;是&rdo;字后对老板娘说话，&ldo;老板，我这房钱，先欠着，先欠着。

&rdo;

&ldo;上次欠的利息还没还干净，又想欠着？&rdo;老板娘低低笑了一声，像是很愉悦，&ldo;像那些个儿脸皮薄的，都不敢来敲我这儿的门。

&rdo;

&ldo;老板这就恁见外，&rdo;老头儿的声音里带了些紧张急切，&ldo;老头儿年纪大了，削体谅些，体谅些。

&rdo;

老板还是没松口，&ldo;我体谅你，谁体谅我？你今天不是抱着个小胖墩儿么。

&rdo;

老头儿和老板来回交涉时候，辛深河的眩晕感也在逐渐消失。

虽然直觉没老板之前所说那么简单，辛深河却没想到客栈的老板&ldo;收费&rdo;的时候这么吓人。

他心有余悸地朝老板的位置看了一眼，她没看着辛深河，只是斜靠在柜台后面的墙上，神色慵懒地看着老头儿。

顺着她的视线往老头儿的所在看过去，辛深河莫名觉得这个本来精神矍铄的老头儿突然枯槁了很多，瞧上去甚至有些凄惶的意味。

老板像是有读心术一样，都没朝着辛深河这边看，就好像读懂了他的心思，分出心神同他讲了一句，&ldo;可怜他？也不看值不值啊，东郭先生。

&rdo;

老头儿在那没敢应声，看上去的确是做了什么亏心事的模样。

东郭先生是稍读过些书的人就会都知道的一个故事，大概是个恩将仇报的故事。

辛深河却有些不明白，在他心里其实两个人关系也不过是拿钱换服务，没什么恩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