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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小咬就被从被窝里提溜出来,美其名曰二十四扫尘日全家一起扫埃掸尘,辞旧迎新。
几位无家可归的离家出走的和被丢出家门的奇人异士凑在一起,也要把年过得像模像样热热闹闹,该有的风俗习惯一个都不能少。
宋灵均用棍子把扫把接长,岑玉高高抱起小咬将房梁上的蛛网和灰尘一一扫净。
不管那是三尸神的陷害还是上一年的风霜,既然辞旧迎新,就全部清扫一点不留。
来年自有新的苦难,也有新的福泽。
宋灵均将县衙的桌椅橱柜一一检查,白度为官勤勉,对生活质量的要求却实在不高,县衙整洁有余,许多家具器具却是旧得不能再旧了。
宋灵均干脆想着借年关做个清算,趁着岑玉在这把该扔的该搬的整理个差不多,能修缮的就自己修缮,实在修不了的能自己做就自己动手做新的,太大的物件自己没有办法做就再去无终街找木匠打造。
两侧仪门的东西都清点得差不多,宋灵均来到县衙正堂,却见几个人正站在那发愁,不禁纳闷:“怎么了?”
岑玉道:“牌匾太高了,我抱着小咬够不到。”
宋灵均抬头看去,那块“明镜高悬”
的匾额高高挂在头顶,顶上已经积了一层厚厚的灰尘。
宋灵均拿过小咬手上的扫帚端详一眼:“我再去接一截?”
“不用麻烦了,你把扫帚接长了他眼睛也看不见。”
岑玉突然走过来在宋灵均面前蹲下,“我抱你上去,你来扫。”
“啊?”
宋灵均惊异道,“我?”
岑玉抬眼:“不然让我抱天然吗?”
钱天然站在旁边,闻言双手交叉一脸戒备。
岑玉一拍自己肩膀:“就剩这一点了,上来别废话了。”
宋灵均主要是怕他抱不动,毕竟是考虑到小孩子体重轻,才敢这么把岑巡抚当梯子支使了一个早上。
但岑玉这么说,宋灵均也没办法,走过去借力坐在他的肩膀上,岑玉一揽他的膝弯站起,便将人稳稳托了起来。
他的声音听起来气息平稳毫不费力:“能够到吗?”
“可以。”
宋灵均依然怕时间久了岑玉承受不住,拿起扫帚想要速战速决,却在扫帚拂过牌匾扬起一片灰尘后放弃,“咳咳——不行,灰尘太厚了,得去找块抹布沾点水。”
钱天然即刻动身:“我去。”
他跑到一半又折回来拉走小咬:“你也别在这杵着了。”
钱天然一去就不知道要多久,岑玉却稳稳托着他丝毫没有要动的意思,宋灵均试探道:“要不抚台先将我给放下来?”
“待着吧你。”
岑玉道,“来回折腾更费力气。”
两人站在正堂中央相对无话,宋灵均无所事事只好垂下眼睫看那块匾,这一看却突然发现了不对。
他喊岑玉:“大人。”
“怎么?”
“这匾不对,”
宋灵均道,“有块地方积灰很薄,应该是被人动过。”
岑玉蹙眉往上喊:“不是你刚才扫的吗?”
虽然这么说,他脚下的动作却没耽误。
“我就晃一下哪扫下去这么多灰……往左一点点,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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